兩個小時的時間,顧知安終於處理好了手頭的工作。那些文件雖然被顧為丞簽署過,但為了防止中間有什麼貓膩,顧知安還是決定再認真地看一遍。
畢竟,最近他經常聽聞顧為丞並不老實。
顧為丞的確是很聰明,起碼在這幾天代理董事的職務上他並沒有越權,所有的文件和合同都按照顧知安此前擬定的正常流程走了下去,沒有讓顧知安抓到什麼把柄。
但在暗處,可就不一定了。
顧知安這樣想著,目光停留在最上麵的一份合約上。
好友程嘉逸回來以後,果然不出顧知安所料,僅僅就瀟灑了那麼幾天,就被他家老爺子抓過去處理公司的事宜了。而程嘉逸回來大顯身手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和顧氏集團合作。為此,顧氏放棄了之前談好的供應商,選擇了程家老爺給程嘉逸新開的這家名不經傳的小公司。為的就是拉程嘉逸一把。
從合同上來看,這個表麵看上去依舊吊兒郎當的少爺果然成熟了不少。
顧知安看了看手上的表,此刻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了。他站起來,拎起西裝,抖了抖衣服,就像是呀抖落掉這一天的疲憊一樣,走出了顧氏的大門,開車,一路回到別墅。
夜色裏,一片黑暗的別墅猶如靜臥的巨獸一樣臥在那裏,給人以壓迫的感覺。但是就在幾天前,顧知安每每回來的時候,樓下,亦或是樓上的房間裏,總會有一抹明黃色的光亮。
而那光亮,是來自沐清歌。
明明自己適應黑暗的時間更長,但在今天,顧知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片死氣沉沉,竟然在車裏呆呆地坐了十多分鍾,才想起來熄滅了車子進去。
他總覺得有些不習慣。就像是推開門時,迎麵而來的是一片冷清。在點開的柔和的燈光下,那些家具似乎也失去了以往的溫度。
顧知安無言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順手拿起了這幾天還沒來得及看的報紙。然而看了幾行,思緒始終是遊走的。那上麵講了什麼東西,顧知安完全的不清楚。莫名的煩躁和撲麵而來的寂寞就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噬掉一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撥通了程嘉逸的電話。
電話那一頭,一反常態的消停。
“喂?知安,這麼晚是怎麼了?”
程嘉逸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活力無限,對比這一邊,顧知安的聲音卻是充滿著厚重的疲憊,就像是一個老頭兒一樣:“嘉逸,你現在,在家?”
“不在家能在哪啊。最近我們家老頭兒看我看的特別緊。尤其是最近和你們家公司簽了合同以後,幾乎每一天都報備,別提多壓抑了。先不說這個。知安,你這麼晚打電話找我應該是有事吧?”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隻是有點……”話說到一半,顧知安忽然止住。
有點什麼,寂寞嗎?這種話也太不像是顧知安的作風了。
不過電話那邊的人聽到了這長達七八秒的沉默後,並沒有再追問,而是一句:“好了兄弟,我明白了。半個小時以後我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