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打量著他——這個人和顧知安一樣，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眉宇之間相較顧知安少了幾分精致和淩厲，但放在人堆裏，這依然是一個吸睛的男人。
總體來說，這個人的長相是溫和的。但如若是多看幾眼他的臉，就會發現這溫和中藏著不少的圓滑。
陳澤發現自己被沐清歌直勾勾地盯著，直接轉頭對上沐清歌：“沐小姐，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那快吃飯吧。”
“好。”
沐清歌的乖巧應下，讓陳澤有些意外。畢竟在正常的情況下，沐清歌必定會回他一句：“我吃不吃關你屁事。”
不過這個人向來叫人捉摸不透，這種範圍的變化，倒也正常的很。
陳澤正這樣想著的時候，舀著粥的沐清歌開口道：“所以，你就是那個顧什麼玩意兒找來的照顧我的人？”
陳澤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道：“沐小姐你剛剛說什麼？”
“就是那個顧……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你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是。”陳澤狐疑地看著沐清歌，一種莫名的不詳感爬上了陳澤的心間。他提醒道：“顧總的名字是叫顧知安。”
“哦。”沐清歌點了點頭：“那你呢，你叫什麼？”
“我？”
“這房間裏還有別人嗎？”沐清歌看著陳澤的詫異，一臉的莫名其妙：“我總要稱呼你吧。”
“等一下。”陳澤直接將沐清歌手裏握著的勺子拿了下來：“沐小姐，現在是什麼情況？大腦受創影響到海綿體導致你失憶了嗎？”
“啪!”地一聲，沐清歌打了個響指，一臉讚許地看著陳澤：“你概括的相當準確。”
陳澤沒有想到。
他剛剛說的那一句分明是調侃，沒想到卻誤打誤撞到了槍口上？
他盯著沐清歌的臉十多秒，終於能夠肯定眼下的沐清歌並沒有說謊——因為從自己進到病房到現在，沐清歌的臉上出現的，始終是一種懵懂、空白的白癡表情。之前陳澤以為她這是因為她遭襲後還沒有恢複好的特征，卻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失憶？
幾乎就在同時，陳澤想起來剛剛顧知安走的時候說的那幾句話。
陳澤大力地吸了一口氣，將勺子遞給沐清歌以後，他自己果斷地轉了身。
麵對一個失憶的沐清歌，分明她現在做什麼行為都是反常的吧？這東西要怎麼去報告給顧知安？還是說為了不出現紕漏，他去搞一個監控攝像頭放在病房裏，幹脆給顧知安二十四小時直播？
陳澤深深地感覺到自己遭遇了事業的滑鐵盧。
背後，沐清歌的催促聲再度響起：“說啊。”
陳澤回神，直接將一張名片遞給了沐清歌：“沐小姐，你應該還認字吧？”
“陳澤？”沐清歌對著名片念出了他的名字，接著問道：“你剛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說下這一句，陳澤的臉上又露出了他一貫恰到好處卻又不帶絲毫情感的笑容：“那沐小姐，你先用餐，有任何的需要我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