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兮兮的手捏著卡片的一角,卡片上沒有一絲汙漬,看起來保管很好。
形成鮮明對比。
林榕溪沒有接。
抿著唇,壓抑自己內心的情緒,她的眼神黝黑,有些泛濫。
林榕溪仿佛看到有無數雙黑手,從深淵中探出,拉扯她的靈魂,讓她回顧那些過去。
它們在叫嚷,血跡如潑墨,在她眼前流瀉,大片大片的璀璨,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躲在暗處,麵無表情,白皙透明的臉上是紮眼的紅色。
林榕溪覺得呼吸有點急促,像喘不過氣,那些黑手掐住她脖子一般,在她耳邊碎碎念那段被她塵封的過往。
“榕溪!”
呼——
這一身叫喚,如同有人把她從那深淵拉上岸,她驀然睜開眼,似薄霧散去,看到江祁璟。
他雙手有力的扣住她的雙肩,灼熱的氣息,透過掌心傳遞到她冰冷的身體深處。
林榕溪看到他眼底的擔憂,盡管嚴肅著一張臉,仍然被她發現:“我沒事。”
是這裏的氣息,讓她迷醉。
是這裏的少年們,太過相似,提醒她。
他一隻手扶著阿萊克斯,一隻手拉住自己,手腕處有輕微紅痕,是力道過大留下的,是獨有的霸道:“要是再叫不醒,隻有用蠻力了。”
眼光有些輕浮露骨,掃過她的胸脯。
林榕溪禁不住臉紅:“下流。”
嫣然一笑,把卡推回去:“阿萊克斯,這些是給你們的。”
態度不容拒絕。
阿萊克斯搖頭,又把卡遞出:“不能,給。”
少年臉上是堅毅,兩頰微紅,林榕溪察覺不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又把他臂膀的布條拆開,傷口處化膿紅腫,應該是感染了。
江祁璟看一眼那傷口:“是槍傷,你怎麼受的傷?”
從那小腦袋帶路進來,他就看得出來,這群少年有著很強的生存能力,不可能輕易受傷,而這個叫阿萊克斯的手臂上,明顯是槍傷,應該沒有傷及骨頭,隻是擦傷。
阿萊克斯緊抿嘴唇,偷瞄一眼林榕溪,沒敢說話。
手心中是黏膩的不安。
林榕溪跟江祁璟對望一眼,溫柔的叫了一聲:“阿萊克斯。”
笑顏溫柔,像新西蘭的初露,飽含星月的光輝,溫柔的撫平阿萊克斯內心的不安。
“我,找”欲言又止,偷瞄了林榕溪好幾次。
林榕溪恍然大悟:“你是去找我受傷的?”
阿萊克斯點頭,蒼白的臉色是密集的冷汗,眼皮撩動,那抹藍色也有些暗淡。
“祁景,先放他躺下。”
江祁璟把人放下,站起身,看到外麵站著的孩子。
大多數都是好奇的眼光,他們在看江祁璟,眼中的警惕依然存在。
江祁璟咧嘴一笑,帶著幾分戾氣,勾畫在嘴巴。
那些孩子蜂擁而散,躲進一旁的箱子裏,隻是眼光依舊會偷瞄出來。
江祁璟被這些目光看的有點煩躁,起身抓了抓頭發,目光不經意一瞄,看到角落處,破布蓋住的東西。
眼神微秒。
林榕溪見小腦袋手上還拿著藥袋,接過,打開一看,都是消炎藥,作用不大,應該是匆忙途中亂買的。
阿萊克斯傷口發炎化膿,如果不盡早處理,後患無窮。
可是,如果要去醫院,外麵正在槍戰,怕是會耽誤很多時間,最壞的結果,可能還會被發現。
也有可能引來想要殺他們的人,從而連累這群少年。
林榕溪隻是想找阿萊克斯做黑市的向導,沒想到他會受傷,而且是為了找她受傷。
當時隻是一心想要看看受傷在醫院的是不是江祁璟,所以走的匆忙。
沒有好好交代清楚。
想來是阿萊克斯擔心自己,所以才會想去找自己吧。
“能給我弄點水來嗎?”她覺得目前應該先把傷口清洗一下,這拙劣的處理手段,應該是這些少年們自作主張。
小腦袋放下藥袋,出去了。
江祁璟站在暗處,炯炯有神的眼神裏是熾熱的火焰,他看著阿萊克斯:“喂,小子。”
阿萊克斯虛弱的看向他,見他站的位置,臉上出現急色,想要起來阻止:“啊”
刺啦
破布被掀開,江祁璟玩味的語氣在暗中響起:“我們的行李箱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是她跟江祁璟的行李箱,隻是這東西不是應該在酒店?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行李箱上有痕跡,是劃痕,不止一處。
密碼鎖,像是被人粗暴的用工具撬開了,有衣角夾落在外麵。
“太好了。”她正愁怎麼去醫院拿藥,藥就自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