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思遠的敘述,江祁璟的臉色越發陰沉,室內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一片死寂,連儀器走動的聲音,都讓人覺得那麼沉悶,甚至產生了一種恐懼。
他眼神冰冷,就好比一塊寒冰,讓人不敢看他的眼睛,似乎隻需要一看,就會連身體內的器官都會被凍傷一樣。
江思遠把視線移開,他轉頭。
卻在頃刻間,被一隻手扣住,硬生生的把江思遠的頭扳過來,跟他的視線對上,隻聽江祁璟冷笑幾聲,那瓷白的牙齒,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觸感。
“怎麼不敢看我?”他笑了。
江思遠瞬間覺得,每個毛細孔都在叫嚷,每根神經都在提醒他,危險係數的高度警戒。
他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是案板上的魚,任江祁璟宰割。
“祁景,我知道對不起你媽媽,但是我後悔了,真的,特別後悔,不然怎麼會犧牲自己,也要救活她呢?”
江祁璟聽到他這句話,在看到他臉上討好的笑意,讓他心裏的憤怒,直接爆炸。
他用手掐住江思遠的喉嚨:“你他媽放屁!”
爆了粗口。
手勁一用力,那力道,直接讓江思遠的眼珠爆出,舌頭也伸了出來,活像一個吊死鬼模樣。
慢慢的,江思遠的眼中充血,變成紅眼,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失聰,不然怎麼會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他想掙紮,結果發現一點力氣都沒了,呼吸越來越急促,正當他以為自己要被江祁璟掐死的時候,江祁璟突然鬆手,他猛烈咳嗽起來,口水四射,紅色的眼睛在慢慢褪去。
江思遠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從來沒有覺得,活著是一件,這麼不容易的事。
尤其是,還在任人宰割的情況下。
他已經什麼都說了,為什麼這倆個人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江思遠已經缺氧到神誌不清,他開始產生幻覺,以為麵前站著的是趙心諾,苦笑,沙啞的聲音說著對不起。
其實人老了,開始回憶過往的時候,就會發現很多細節,之前都是被錢跟權勢蒙了心,才會跟林承業合夥,害死了他曾經愛過的女人。
江思遠的聲音太小,還是被江祁璟聽到了,他心裏有股無名火,越燒越旺。
頃刻間,失去理智。
手起刀落,江祁璟直接砍下了江思遠的一隻手。
“啊——!”慘叫聲再度響起。
江思遠痛得牙齒打顫,口水混合著血液,從他的口腔中流淌出來,雪白的無菌衣服早已被他染上了汙漬。
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
林榕溪蹙眉,聞到了一股騷味。
視線往江思遠襠部看去,她輕笑出聲:“失禁了。”
“真是惡心。”江祁璟熟練度的轉動匕首,上麵血跡斑斑,被他砍下的那隻手,掉落在他的腳邊。
他厭惡的看著,狠狠用腳踩住:“江城!”
他聲音很壓抑,像是一頭野獸在怒吼。
江城聽到,走進來,看到現場的血跡,跟情況,很快回應:“老大。”
江祁璟把那隻手踢到他腳邊:“喂蛇。”
江城彎腰拾起那隻手,抑製那噴湧而出的惡心感,他走了出去。
迎麵就看到了大胡子,大胡子視線往他手上一看,呼吸一滯,神情難得嚴肅,他用新西蘭語跟阿萊克斯交流著。
阿萊克斯偶爾附和一下。
他知道裏麵那個男人的手段不一般,隻是沒想到他會對自己的父親出手,甚至這麼狠。
江思遠已經痛得快要昏厥,林榕溪也沒有幫他處理,就讓那個血液流淌,她從自己的衣兜裏拿出一塊手帕,把江祁璟的手牽住,仔仔細細的給他擦拭著上麵的血跡,像對待一件珍寶。
江祁璟的情緒很激動,他的眼眶微紅,抵製不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氣憤。
他任由林榕溪擦拭,在她的掌心中,心,漸漸沉寂下來:“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媽媽反對他取那個女人,他才會動了殺機,也曾以為,是因為討厭我跟媽媽,才會趕我們走,現在看來,以前的我好天真。”
有些自嘲的語氣。
如果讓江祁璟站在小時候的自己麵前,他想,自己肯定會不顧一切,即使是心裏害怕的要死,也會用那小小的身軀,擋住那個女人的麵前。
告訴他,他會保護她。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林榕溪抱著他,輕拍他的背部,緩解他的難受。
許久,江祁璟的聲音平穩了很多,腳下是的血液已經幹枯,隻有淺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