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目光聚焦, 駱新霽臉漲得通紅,後退一步說:“我、我沒有偷雞!我一直在廚房,隻是叫池翰和竺德元去想辦法弄些肉食, 才……對,就是他們倆弄的!”他伸手朝自家隊伍裏一指。
池翰和竺德元本來是萬事可樂團裏堅定的隊長黨, 唯駱新霽馬首是瞻,就想蹭一些從他手指縫裏漏下來的資源。
結果資源還沒蹭到,一轉身就被駱新霽給賣了, 他們倆也急了。竺德元大叫道:“是你說咱們財政緊張, 不能給隔壁團吃咱們自己買的好東西,叫我們在村裏弄肉食, 你光說,又不給錢,我們當然隻能去拿了!!”
池翰也道:“是你說肉食越多越好的, 我們又分不出公雞母雞, 剛抓了一隻,那院子裏的其他雞就亂跑亂跳,我們沒辦法才全拿過來的。你當時什麼都沒說,現在怎麼能全推在我們頭上?”
三人互相推諉, 爭執得不可開交,隻不過嘴裏是依然振振有詞的“拿”,那柔弱狀抹淚的農村婦女都忍不住嘟噥道:“偷就是偷, 還拿……”
提著釘耙的壯漢聽見媳婦說話,猛地把釘耙往下一剁,瞪眼道:“我不管你們哪個栽舅子偷的雞,反正就是你們這群人偷的!”
他掃了一眼廳堂內,看見那一大排黑洞洞的攝像機, 他聽說了有節目組要到他們這兒來拍東西,來之前心裏就合計著,當著攝像機,這群人為了息事寧人,肯定舍得花錢,他就能好好敲一筆了。
打定主意,他胳膊肘捅捅身邊的媳婦,那農村婦女打扮的女人又放聲大哭起來:“這才六月份,我們家的雞全讓你們殺了吃了,我們秋天冬天還怎麼活……”
壯漢凶神惡煞打配合:“要麼賠錢,要麼我們現在扭送你們去公|安局,你們也別在這拍了,上局子裏繼續當明星去!”說到重要的威脅段落,他的普通話居然都好了不少。
這也算惡人自有惡人磨,池翰和竺德元嚇得麵如土色,竺德元指著攝像頭顫聲道:“我們拿、偷雞的時候,攝像老師都在旁邊,都拍下來了
,我們以為、以為……”
以為節目組會追在你屁股後麵、幫你墊錢?
這樣就既能享受到美味純天然的肉食,又不用花生存基金,輕鬆戰勝對手,美滋滋,是不是?
尚佳楠默默翻了個白眼:自以為混過幾個愛豆限定綜藝,就是綜藝老油條了,跟姐玩這一手?姐可不是以前那些人微言輕需要哄著你們的小導演!
實際上,打從池翰和竺德元偷雞的時候,尚佳楠雖然沒切進直播畫麵裏,但她已經決心給這幾個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一上來就不遵守規則、想著偷奸耍滑,後麵還有四期呢,這節目還怎麼拍?
當然了,偷隻雞不至於真讓萬事可樂團的人進局子,估計公司公關也會用“他們隻是孩子法律意識淡薄還不夠懂事”糊弄過去,隻不過他們的錢包,實打實要大出血了——
最後,駱新霽、池翰、竺德元不得不在鏡頭前連連鞠躬、向壯漢一家道歉,他們一共燉了人家三隻雞,一隻雞按兩百算,一共要賠六百塊錢。
其實壯漢家養的就是最普通的土雞,喂的也是稻穀玉米、剩菜剩飯,市場上一隻也就四五十塊錢,結果人家愣是把價格翻了好幾番,駱新霽等人為了在觀眾麵前保住最後的顏麵,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忍氣吞聲地答應高價賠償。
他們剩下的生存基金這下全賠出去也不夠,節目組又不肯借,駱新霽隻好咬著牙,把自己的手表解下來充作賠償。
那壯漢也很識貨,上一秒還綠眉綠眼惡聲惡氣,下一秒咧開了嘴眉開眼笑:“哎,好吧,就達成諒解好了嘛,下回你們可別偷東西了哈。”
駱新霽差點憋屈暈過去:他那手表,是拿他一個月的工資買的,足足值小幾萬,結果現在就被抵了幾隻農村雞,還沒撈著好話,人家警告他下回別偷了!
他等那村民走了,捂著胸口忍不住看向黎喬,發現黎喬正在收拾碗筷,似乎是為了下廚,他換了一套很寬鬆的衣服,在燈光下眉眼昳麗,晚風順著他的衣袖流走。
駱新霽也才想起來,直到現在,自己連一口飯都沒吃上,又累又餓不說,還搭上了自
己的一塊手表!而且眼見得團裏心不齊,未來幾天還不知道還鬧出多少麻煩事。
相比之下,黎喬怎麼就能這麼輕鬆愜意、毫發無損?上山下河又煙熏火燎了一天之後,他的顏值非但沒有折損,連下巴頦上蹭到的油煙髒汙都能襯得他皮膚雪白、五官精致……
“你看夠沒有?”柏靖琪凶巴巴說。
這會兒直播機器已經收了,為了保證錄播的收視率,尚佳楠導演還會特意保留很多項目,增強神秘感。
這會兒柏靖琪摘了麥、就懶得再遮掩,反正這駱新霽盯黎喬的眼光也夠火辣辣□□的:“我們隊長有男朋友了,就算沒有,也一大堆人等著排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