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照林”聽到這兒,刑妍心裏還是失落了下,因為本以為會結交一個新同桌的她,卻被新班主任又發配到了曲照林身邊,那時候的刑妍不知道,世界上大概真的存在緣分這種東西,在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機緣的指引下,人啊終將去認識一些人,去和這些人經曆些時光,並在這些時光裏製造些故事,成為後來的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緣分在人們沒有察覺的時候到來,又在不經意間劃走,當人們意識到它的時候,那些故事大概就已經成為了人們記憶上的碎片,隻給你留下無限的感慨。在學校裏的刑妍,不是個會為自己爭取什麼的學生,一向順其自然。隨手把木質桌麵上新拿到手的課本塞到包裏,懶得拉上拉鏈兒,就那樣一手托著書包底兒,一手拽緊拉鏈的兩側,溜溜噠噠的走向那個靠窗的位置,走前刑妍還回頭看了眼這張剛用了一會兒的桌子,有那麼點兒的不舍。因為班主任剛剛講話的時候,她就注意到,這張桌角兒的右上方被上一屆學生刻上去的一串數字,“大概是一個日期?“刑妍猜。內心細膩的刑妍總覺得她好像也跟著前人紀念了點兒什麼。塗著黃色油漆的木質窗框下是一個小窗台,窗台是隱隱泛著點晶瑩的理石。窗台的角落邊緣存著點沒被擦拭掉的白色牆皮沫兒,黑色的,因磕碰有點掉漆凹陷的不鏽鋼水杯被隨手放置在這段窗台上,這個水杯刑妍認識,是曲照林的。曲照林是刑妍小學二年級的同桌。當時的刑妍隨手把滾落在過道上的黑色水杯放在了離她最近的窗台上。一屁股座在自己座位上的刑妍還沒還得及喘口氣兒,就被邊上清冷的聲音用強硬的口吻要求把他的水杯拿過來。當時的刑妍向來吃軟不吃硬,明明就是抬手的事兒,倆孩子卻像杠上了一般誰也不肯主動抬手。這樣的曲照林可是在刑妍心裏馬上被歸到非同道中人的隊伍裏,大概從那時候刑妍和曲照林就開始有點兒不大對複。曲照林和刑妍到了土匪班有了一定交情後也曾在一起討論,第一次見麵最後到底是誰退步了。刑妍說是曲照林,曲照林堅持是刑妍。為此已經長大三歲的他們又莫名因為這個水杯引發了一場小小的鬥爭。讓人忍俊不禁。刑妍自顧坐在自己靠裏的位置,坐在外麵的曲照林向以前一樣嘴裏叼著牛奶的吸管,他曾說過,他喜歡喝牛奶是因為他媽媽說過,多喝牛奶的孩子長的白。不知出於什麼心裏,這句話牢牢的刻在刑妍心裏,“他喜歡喝牛奶,因為喝牛奶長的白。“他已經夠白了,如果曲照林身上有什麼符合刑妍當時的喜好,排在第一位的一定就是白淨了。白到讓當時因為暑假經常在院裏玩兒被太陽曬到的刑妍看著心裏發煩。曲照林神情冷淡的看著刑妍,淡粉的嘴角卻有一絲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上揚。刑妍盯著曲照林的嘴角,就是這份極淺的上揚安撫了他冷淡表情帶給刑妍的暴躁。小小的照林不知道,他不經意的情緒暴露,避免了開學第一天的不愉快。曲照林後來也想,如果小時候的曲照林沒那麼別扭,小時候的刑妍沒那麼要強,他們倆會不會就像後來侯宇誤解的那樣,近水樓台先得月,在天天的朝夕相處中,萌發點兒什麼。曲照林想不出來,刑妍一定也想不出來,因為世間本就不存在如果。刑妍和曲照林注定就是來充當土匪班內部鬥爭的發酵粉的。如果刑妍和曲照林和諧了,土匪班也就沒有後來的那麼多故事了,甚至也沒有什麼土匪班的名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