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晴並沒有繼續開口,整個人就好似這靜謐的夜空一般寧靜安詳。
喬少楠也不在意,隻是繼續說了下去,“從莫名其妙的被打被人威脅,再到被人頂罪背黑鍋,我原本打算一直忍耐下去。母親告訴我,可以在世界上平安的生活下去,那就是最大的福氣了。人要是太貪心,那麼就會失去一切。
“但是那些人如果隻是針對我也就算了,但是他們的矛頭竟然指向了我的母親,那一天,我看著母親為了我承受不白之冤,甚至被家法處置,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的時候,周圍的人竟然都在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忙。”
“那時候,我就特別憎惡我的軟弱無能,以及敵人的心狠手辣。叔父告訴我,這個時代就是弱肉強食,要不你就在爭取得到一切,成為最優秀的獵人,主宰者每一個獵物的生命,要不,你就成為懦弱無能的人,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親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自己最重要的人成為獵物,心中就算有怨恨,但是也無能反抗,無可奈何。”
“眼淚除了可以讓你得到一些卑微的同情之外,跟本無法給你實質性的幫助,想要強大起來,保護自己,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必須說會去爭奪自己想要的東西。隻有你真正的強大了,那麼才可以將想要的一切都緊緊的我在手心裏,而在那之前,你所有的懦弱無能,同情慚愧都會讓你死於非命。”
“於是,我開始學著強硬起來,變得越發冷厲。第一次陷害自己的兄弟,讓父親和長老將他徹底廢除。第一次,兩麵三刀的讓兄弟之間的感情破裂,第一次將自己的心腹安插在兄弟的身邊。當時,我對於這樣的自己真的十分的痛恨,但是我卻無法拋棄殘忍。
“如果不繼續下去,我肯定活不到現在,就像是那些被我陷害設計的兄弟們一樣,成為爭鬥之下的犧牲品。你因為誣陷設計嶽欣欣這種小事情就覺得很慚愧,但是你卻不知道,和我比起來,你的手段實在是連陰謀都算不上。”
喬少楠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洋洋得意,他靜靜地仰望著夜空,神色悲傷,語氣平靜。暮色中,他的身影顯得單薄的讓人覺得憐惜,整個人都被一層淡淡的憂愁給籠罩起來,明明已經贏得了一切,應該是勝利者的。但是他的字裏行間卻隻有無盡的悲涼,和哀傷。
兄弟相殘,手足反目,就隻為了一個繼承人家主的位子,就可以不死不休。這該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呢,這麼一來,他就沒有任何的親人,朋友,甚至連信任的人都沒有了,周圍不斷都是流傳著他的殘忍和惡毒的傳說。
誰說位居高位的人就一定會得到幸福呢?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會懂得,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和可怕,被隔絕在外的寂寞,讓人心都開始疼痛了。一個人必須獨自支撐,扛著所有人的謾罵和怨恨,為了活下去,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