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VIP監護室裏。
林柳珍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馮筱雅,淚如雨下:“筱雅啊,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好端端的就被傷成這樣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叫我這個當媽的怎麼活呢?!”
雖然,馮筱雅度過了危險期,雖然,醫生再三的保證馮筱雅會平安無事,但林柳珍卻還是在病房裏哭著,叫著。
走廊裏有路過門口的患者或者護士,均是會好奇的往病房裏張望著,然後又嗤笑著離開了。
卓亦然靠窗而站,頭疼的發緊,被林柳珍鬧騰的。
“亦然啊,不用自責的,也千萬別埋怨筱雅,那個孩子還小不懂事兒,再說,醫生也檢查了,說涼煙也沒多大的事兒。”
耳邊,忽然回響起了一道溫潤如水的女人聲,卓亦然怔了下。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忽然想起他還在上學的時候,有一次馮筱雅來學校找陶涼煙玩,馮筱雅不小心將陶涼煙推下了樓梯。
從五樓到三樓,陶涼煙摔得渾身是傷,不省人事。
可是當時,陶涼煙的母親卻沒有像是林柳珍這般,雖然她同樣擔心,心疼著,卻隻是默默地陪伴在陶涼煙的身邊,安慰著他,輕哄著馮筱雅。
“亦然啊!這事兒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啊?!”
卓亦然回神,麵對林柳珍的發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林柳珍一下就生氣了,衝到卓亦然的麵前:“你也看見筱雅傷成這樣!那個賤種就是誠心想要我們呢筱雅的命!我們筱雅沒事兒是老天護著,但那個賤種我絕對不會放過!”
陶涼煙母親的慈善還在腦海,再看向林柳珍那一臉的尖酸刻薄,卓亦然忽然沒由來的一陣心煩。
“亦然,你怎麼不說話?”
林柳珍等了半天,等得不耐煩的出主意:“我記得你不是認識警察局的張局長嗎?現在那個賤種人贓並獲,你直接去找張局,讓他給我往死裏整那個賤種,我要她死不了也活不下去!!”
“夠了!”
卓亦然嗬斥出口,麵頰冰冷一片:“什麼時候我做事需要別人指手畫腳了?!”
聽著林柳珍一口一個賤種,他的心就悶得難受,說不出原因,但卻悶得他難受的厲害。
林柳珍站在原地張著嘴巴,過了好一會才呼出了一口氣,雖然心裏很不舒服,但嘴巴卻消停了。
找了個理由夾著尾巴出了病房,在關門的時候,她抬眼偷偷朝著卓亦然看去,剛剛卓亦然那眼神真的太冷了,冷得她身上一陣陣地寒顫著。
病房裏忽然安靜了。
卓亦然走到病床旁邊坐下,明明注視著馮筱雅那虛弱的麵孔,但他的腦海裏卻不斷浮現著陶涼煙的影子。
監獄裏的她瘦了好多,獄服空空蕩蕩的罩在身上,仿佛一陣風她就會消失了一般,尤其是原本就沒有多少肉的臉,現在更是皮包骨的隻剩下那一雙毛嘟嘟的大眼睛了。
陶涼煙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但就在剛剛,那雙總是讓他著迷的眼睛卻對他透露著絕望的防備。
心口,沒由來的一疼,針紮一般。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和她走到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呢?
其實……
他原本並不想要這樣一個結果的。
“嗯……”
馮筱雅初出醒來,被傷口疼得呻吟出聲,睜開眼睛,月亮已高掛。
安靜的病房裏,卓亦然正靠在椅子上睡得正熟,長長的睫毛遮住雙眸,迷幻而又美好。
看見這張麵龐的瞬間,馮筱雅哪怕是再疼也悄悄勾起了唇畔。
曾經,這個男人離她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她嫉他摟著陶涼煙時的寵溺,妒他吻著陶涼煙時的溫柔。
瘋狂的嫉妒終於幻化成了無止境的憎恨,讓她不惜一切手段將他搶到了自己的身邊。
忍著傷口的疼痛,馮筱雅伸出手慢慢朝著卓亦然的麵頰撫摸了去,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觸在他麵頰時,他不由自主的一聲輕呢,卻將她打進了無底深淵。
他說:“陶陶,我好想你……”
淚水瞬間湧出眼眶,馮筱雅死咬住唇畔,心中是妒更是恨。
陶涼煙!!
為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卻還喊著陶涼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