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地，下著小雨。
帝都的冬天本來就冷，可戰九驍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站在窗戶邊，任由外麵的海風呼呼地吹過來。
臥室門突然被打開。
戰九驍身形一震，沒有回頭，嗓音深沉地說：“你終於回來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門一打開，透過窗外的路燈光投過來一道頎長的影子。
時墨琛第一時間發現房間裏有人，當他聽到聲音，微微怔了怔，很快走了進去。
戰九驍依舊沒有回房，就那麼筆直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等我？”時墨琛走到距離戰九驍一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戰九驍猛地轉身，雙眼如炬地瞪向時墨琛，涼聲問：“她在哪兒？”
時墨琛雙眼一縮，同樣涼聲道：“我還要問你，她在哪兒？”
時家已經收到溫暖失蹤的消息，也在派人找人。
可這個時候時墨琛還有閑功夫回這座海邊別墅，說明他一點兒也不著急，那他肯定知道溫暖的下落。
這也是為什麼戰九驍會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你說還是不說？”戰九驍聲音變冷。
時墨琛擰了擰眉：“我還沒質問你，你違約了！”
戰九驍眉頭一擰，雙手死死攥緊，眼中迸射出腥紅的光，咬牙說道：“當年你說會救她，結果她並沒有康複。”
“可我撿回了她的命不是麼？如果連我都不管她，她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時墨琛冷冷地說，“戰九驍，如果不是你，她不會經曆那場生死。”
戰九驍氣息一窒，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年的事，他連想都不敢想一下，可如今卻被眼前的人當著他的麵拿出來說，何其殘忍。
戰九驍的手越攥越緊，就連手心被掐破，也毫無知覺。
時墨琛看著她指縫間溢出來的血，雙眼微微一眯，驟然抬頭看過去，輕笑一聲：“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臉回來見她。”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可卻給戰九驍會心一擊。
他的一顆心好似被生生地劈成兩瓣。
疼，疼得無法呼吸。
都是因為他，小白當初才會瀕臨生死，也都是因為他，小白才會失憶。
他有什麼資格怪她不記得自己？
戰九驍整個人陷入一股莫大的悲傷之中，仿佛了無生氣一般。
這是他頭一次這樣。
他從來都是囂張、不可一世。
“你走吧，小暖不需要你，我會將她找回來。”時墨琛涼涼地說。
“不，我不會走！我再也不會離開她！”戰九驍悲傷過後，瞪著腥紅的雙眼死死瞪著眼前的人，“時墨琛，別想再騙我離開她！”
一年前他找到時墨琛，請時墨琛出手救被他失控之下折磨得瀕臨死亡的溫暖。
時墨琛提出要求，要他從此離開溫暖，再也不要出現在溫暖麵前。
以他偏執的性格自然是不同意。
可時墨琛也向今天這般，跟他講了許多“大道理”，並且放話說，如果他不離開的話，他就不救溫暖。
時墨琛的原話是：如果注定得不到，那不如毀滅。
他知道時墨琛說的是真的，真的做得出將溫暖毀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