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吳強的舉動,周思國很是不解,心想:你這樣的官僚甚至是霸道作風,村民怎麼能說出自己的心裏話?礙於吳強的身份,周思國沒有批評吳強,狠狠地瞪了吳強一眼,硬硬的將心中的怒氣咽進肚子裏。
“我們老百姓才不管你什麼書記,隊長呢。在我們心裏,隻要對我們老百姓有好處,為我們百姓著想的書記就是好書記。”村民望著吳強幾乎吼道。周思國見村民有話要說,心裏很高興,向村民豎起了大拇指,道:“老弟的話很有道理,我也這樣認為。”
吳強很是惱怒,但礙於周思國的麵子,又當著眾人,不好發作,就狠狠地瞪了那村民一眼。那村民似乎根本不買吳強的帳,繼續吼道:“瞪什麼眼啊,你還敢吃了我咋的,再瞪把你的狗眼珠子給你挖下來,按到瞎狗的眼上。”
前山縣領導見村民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羞辱吳強,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前低語幾句,孰料,那村民根本不買帳,相反,提高嗓音道:“我管他什麼捂的蓋的書記,隻要為群眾辦事的書記,就是好書記;禍害人的,就不是好書記。”吳強見周思國為村民撐腰,再僵持下去,吃虧的將是自己,就悄悄地望了周思國一眼,見周思國目光一直在望向村民,沒有留意自己,就悄然向後退去。
那村民見吳強退出了人群,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望向周思國道:“如果讓我說心裏話,這煤窯早該炸了,這地早該搬了。”
“那這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憑什麼村霸礦霸拿好處,讓我們整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讓我們替他們當擋箭牌?”
周思國見村民似乎終於道出了他們的心聲,同時也預感事情極為複雜,聽得就極為認真。
那村民還要說什麼,被另一村民扯了扯袖子,低聲道:“你今天說的話夠多了,小心惹禍。”
“我怕什麼啊,我看這周書記像個好官。好不容易碰上個好官,我就要把心裏話全部說出來。否則,別說他們整死我,我自己也會憋屈死。”村民見其極為固執,就勸道:“你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是吧?他周書記在市裏,一年頭到來我們梁山幾次啊,你說出的話,讓那些人聽到了,他們會整死你的,到時候周書記能救得了你嗎?再說,周書記會救你嗎?你這人啊,就是缺心眼。”
勸說的村民一席話,似乎惹惱了那村民,腦袋一歪,望著勸說自己的村民,道:“我知道周書記救不了我,他也不會救我一個平頭百姓,但我今天就是想把隱藏在心中多年的話說出來,不為自己,我還為我們的子孫考慮呢,這麼窩窩囊囊的裝孫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好樣的,我就喜歡直來直去的人。”周思國讚歎道,不由的向敢於直言的村民豎起了大拇指。
勸說的村民見勸說不成,就幾乎哀求的目光望向周思國,道:“書記,您是大領導,見多識廣,水平也比我們高。您就放過他吧,別再問了,他這人缺心眼子,今天說的這些話,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了,非要他的命不可。你們拍拍屁股走了,可倒黴的是我們啊。”
聽了村民的哀求,周思國也感到事情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自己前腳走,說不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不測。況且,基本事實已搞清楚,那就是村民不是不願搬遷,而是不敢搬遷,至於其中的原因,自己可以通過其他渠道調查清楚,也就沒有必要為難眼前這村民。想到這,周思國輕輕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呢土,準備起身離開人群。然而,出乎周思國意料的是,那村民卻上前攔住了周思國,“撲嗵”一聲跪在周思國的麵前。周思國一怔,急忙上前,將村民扶起,為村民輕輕彈去身上的泥土。那村民很受感動,幾乎哭訴道:“不瞞周書記,從一見到您,我就感到特別親切,你不像那些隻管撈錢坑害我們莊戶人家,還不讓我們說話的貪官、惡官、壞官,您說的話全是我們老百姓心裏想的,但又不敢說的話,您處處為我們百姓著想。我老漢今後六十多了,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指望能多活幾年了,我隻是想,別再讓我們的後代再過這膽驚受怕的日子了。”
周思國深深地點了點頭,道:“從年齡上,我該喊你聲老哥了。老哥,有什麼心裏話,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