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國不知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就急切的問愛人:“有什麼事嗎?”愛人在電話裏告訴周思國,剛剛接到老家弟弟的電話,周思國的老娘不知從哪裏聽說周思國出事被關進了監獄,家裏人告訴娘那是胡說,但娘就是聽不進去,說什麼也要到監獄去看望周思國。家裏人經再三勸說,娘沒有去監獄探望,說要來馬山看周思國,家裏人考慮娘年齡大了,又怕影響周思國的工作,就勸說娘不要來馬山。而娘卻始終不放心周思國,就讓家裏人給周思國打電話。娘怕家裏人騙她,對家裏人說,既然國兒沒事,就說明國兒還在上班,就打國兒辦公室的電話。一打通辦公室的電話,話務員一聽說是找周思國的電話,就掛斷了。家裏人沒有辦法,隻好把電話打到了家裏。娘要親自給周思國的辦公室通電話,看看周思國是不是還在正常上班。沒有辦法,家裏人隻好將電話打到了家裏。周思國的愛人看看周思國是否在辦公室,好告訴娘,讓娘給周思國打電話。否則,再打周思國的手記,讓周思國到辦公室接娘的電話。
妻子的電話,使周思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周思國本以為,幹工作尤其是開發梁莊這麼大的決策,背後人們有點意見,甚至發點牢騷也在所難免,實屬正常,清者自清,自己問心無愧,至於梁莊轉型發展的結果如何,自有後來人評說,更何況組織也並未找自己談話,自己仍在工作崗位上行使著職權,對社會上的各種負麵傳說,也就沒有當回事。但從妻子的通話中,周思國已深深的感到,謠言已對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對一直疼愛自己的老娘造成了傷害。自參加工作來,特別是自被組織任命為馬山市委書記後,可以說,自己一心鋪在了工作上,不僅難以照顧老娘,平時連個電話都很少打,逢年過節更是由於公務繁忙,連回家與老娘團圓都成了奢望,本來心中就有著無限的愧歉,而現在還要因為一些謠言,讓老娘為自己擔心。母子連心,母親對兒子的牽掛深入骨髓。老娘年歲已高,身心已經不起折騰,因謠言使老娘的心靈受到傷害,萬一再有個什麼意外,自己豈不成了不孝之子。雖然自己沒有能力給老娘帶來物質上的享受,但絕不能使老娘的精神遭受莫須有的傷害,甚至是摧殘。想到這,周思國恨不得立刻飛到母親的身邊,或是讓母親來馬山親眼看看自己在辦公,消除老娘的誤會。周思國就想給在省城工作的大弟弟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
周思國想還是工作為要,放下愛人的電話,就撥通了話務員的電話,首先了解了話務員不接老家來電話的原因。話務員告訴周思國,辦公室有要求,為了防止外部人員上訪影響市委領導辦公,尤其是有周書記的外線電話,一定要問清有什麼事,除了工作上的電話,外來的電話一律不轉接。話務員還告訴周思國,她們也擔心漏接親友的電話,會耽誤事。辦公室領導告訴她們,如果真的是親友,肯定會知道周書記的手機號,既然不打周書記手機,就說明對方與周書記關係一般,一律不轉接。周思國明白了事情原委,就對話務員道:“從現在開始,他辦公室的電話由人工改為自動轉接,確保所有的外線電話都能轉接到辦公室。”
天下好多事,極為巧合,周思國剛放下電話,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了,周思國以為是老母親打來的電話,結果是一位妄想症患者,說是當年珍寶島戰役的戰士,現在隱藏在俄羅斯的克格勃已派人潛入到中國來暗殺他,他已躲過好幾次,沒有辦法,特打電話請求周書記的保護。周思國感到非常的無奈,但又不好發火,就告訴對方,讓其給公安局打電話。然後,周思國又撥通了公安局值班室的電話,指示公安局會同有關部門,做好其家人的工作,防止亂打電話影響正常公務。
周思國處理完公務,放下電話,又撥通了在省城工作的大弟弟的手機。周思國的大弟弟一聽是周思國的聲音,忙道:“怎麼樣,大哥你最近挺好吧?本想去看看你,因一直忙於工作,難以脫身,大哥你現在還好吧?”周思國似乎聽出了什麼,就笑道:“你都聽到什麼了?”
周思國的大弟弟在電話裏告訴周思國,有關周思國被“雙規”的事在省城一定的範圍內都傳開了,甚至還有的領導問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