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高燕見梁海星仍戴著墨鏡,感到有些別扭,但又不好點破,就開玩笑道:“雪已花了,你又不開車,還戴著個墨鏡幹嘛?”梁海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尷尬,微微一笑,摘下墨鏡,放進了衣兜裏。
高燕專心開車,梁海星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著高燕。高燕透過倒車鏡,見梁海星不住的望向自己,有些不解,道:“咋了?”心思被高燕發現了,梁海星就有些不安,故作鎮靜道:“你穿的這麼少,不冷嗎?”
高燕莞爾一笑,兩眼望向前方,未語。梁海星沒再說什麼,拿出了手機。高燕從倒車鏡發現梁海星在打電話,有些不解,道:“有事啊?”梁海星告訴高燕,她想為高燕定一下房間。高燕微微一笑,道:“你想什麼了。”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有些尷尬。高燕又道:“我不僅連住宿的房間定了,連晚上吃飯的地方也聯係好了,就在一招。”高燕說著駕車向市委招待所的方向駛去。
剛剛駛出家屬院不遠,高燕望向馬路邊緊緊關閉著的門頭房道:“就是在這地方,我發現了趙良和他的草原媳婦,還有他們的孩子。”高燕似乎想起了傷心事,不由的向車窗外望了一眼。
梁海星順高燕的目光不由的向車窗外望去,似乎努力在發現什麼。然而,雪後的街道很安靜。
過了一會兒,路過一路口,高燕又不由的兩眼望向車窗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像是在回憶。梁海星不了解高燕此時的心思,順高燕的目光,似乎在努力尋找著什麼。
春節後的街道,或是又剛剛下過雪的緣故,街道兩旁很靜,路上行人很少,偶見行人也是急匆匆的腳步。高燕歎了口氣,不由地道:“在我們來馬山幫扶不久,周書記請我和路軍吃飯,就是在前麵的胡同。飯後,錢一然從省城開車來接的路軍。錢一然到的早,就是在這附近等的路軍,也就是那次,我驗證了錢一然與路軍的私情。”高燕再次想起了傷心事,不過,或許事過境遷,高燕坦然了許多。
隨著高燕的介紹,梁海星好奇的目光再次望向眼前這普通的馬路,內心不由的感慨道:一條普通的馬路,承載了多少淒涼的故事啊?
“好了,到了,我的第二故鄉,有著太多故事的地方。”高燕說著,輕輕的停下了車。正沉浸於昔日浮想中的梁海星抬頭一看,高燕已駛進了市委招待所,昔日熟悉的一幕幕再次映現梁海星眼前。
雪後的天氣格外冷,梁海星見高燕穿著單薄,一下車就急忙向樓內走去。不料,梁海星剛走兩步,身後傳來高燕的聲音:“海星,你陪我在院子裏走走好嗎?”梁海星又停下腳步,轉身跟在高燕的身後向眼前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在幫扶期間,閑來無事,那曾是梁海星與高燕經常散步的地方。尤其是夏天,有時還有趙良,他們三人經常在樹林裏戲鬧。
寒冬時節,光禿禿的樹林,如同一根根枯杆立著,地上的草坪滿是厚厚的積雪。高燕慢慢走著,目光不住的四處望去,有時輕輕的撫慰著樹杆,象似母親撫摸著嬰兒,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梁海星不想打擾高燕,就默默的跟在其身後,皚皚白雪上,留下兩行清晰的腳印。
過了一會兒,高燕對梁海星道:“還真的還有些冷,我們去賓館房間喝茶聊天好嗎?”高燕說著又不由的回頭張望了一眼,有些戀戀不舍。梁海星輕輕的點了點頭。
高燕來到車前,打開後備箱。梁海星見狀,幫著高燕取下行李,跟在高燕的身後,向賓館內走去。
來到住宿登記處,剛剛從包裏掏出身份證,見服務台內負責登記的服務員身邊還站著一位身著經理裝模樣的年輕女人,高燕似乎有些麵熟,但又不知在哪裏見過,不敢貿然相認,困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或許梁海星與高燕有同感,又不能將自己的心思告訴高燕,就在極力的回憶著。
或許那著經理裝的年輕女人看出了高燕的心思,就主動上前,望著梁海星微笑道:“梁科長,美女來了,我們優惠。”
隨著那女經理主動搭訕,高燕似乎終於想起了對方,當年的服務員,就笑道:“喲,你還在這裏上班啊?”高燕說著望了梁海星一眼,梁海星似乎也認出了眼前的美女,笑道:“是啊。當年還是個小姑娘。”那女經理目光望向高燕,笑道:“美女記憶力真好,這麼多年前還記得。”
“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變,依然年輕漂亮。”高燕似乎故意奉承道。那女經理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有些微紅,笑道:“時間不饒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