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雪朝裴賢使了個眼色,裴賢暗自呼了一口氣,湊到顧冬雪耳邊輕聲道:“等到我房裏再說。”
顧冬雪點頭,和裴賢一起去見了裴夫人賀氏,“裴伯母!”
顧冬雪恭敬的朝賀氏行了一個福禮,“快起來,快起來。”賀氏忙招了招手,“到這邊來坐。”
顧冬雪從善如流的和裴賢一起坐到了賀氏身邊,賀氏對顧冬雪的態度還和以前一樣,熱情和藹,像是對待自己的子侄,並沒有因為顧家的一夕倒塌,以及顧冬雪身份上的變化,而另眼相待。
賀氏的態度讓顧冬雪安心了許多,也放鬆了許多。
“瘦了!”賀氏等顧冬雪坐到身邊,便握住她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不要學你賢姐姐,身上沒有二兩肉,就嚷著胖了,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賀氏說著,還斜睨了裴賢一眼,裴賢嘟噥道:“我那是真的胖了嘛!”
“母親,”裴雅忽然插嘴道:“大姐姐是因為要成親了,所以才節食,想要一個好身段呢。”
裴雅這意思是指裴賢之所以節食是為了討好黃家二公子,她未來的夫婿,這也是間接在說裴賢是想要以色事人。
以色事人這四個字絕對不是什麼褒義詞,因為用的上這四個字的一般都是妾室通房,甚至是那些秦樓楚館中的姑娘,是罵人的話。
誰家正室需要以色事人?正室是為了丈夫管家理事,掌管內宅的存在,她們的形象一向是端莊淑雅,大方寬厚的。
裴賢臉色變了,隻是奇怪的是,即使裴雅說了這樣一番話,裴賢也隻是臉色難看,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逮著機會便訓斥裴雅一頓。
倒是一直對待庶女們頗為寬厚的賀氏臉色驟變,“裴雅,從即日起禁足十日,不許踏出院門一步。”
“母親,你……”這下輪到裴雅勃然變色,她看著賀氏,滿眼的不可置信。
賀氏啜了一口茶,“你如此口無遮攔,哪像什麼大家小姐,你今日若是隻在我和你大姐姐麵前說了倒也罷了,可是今日秦少夫人也在,你如此不顧我們裴府顏麵,不顧你父親一城知府的顏麵,在秦少夫人麵前說這些輕狂之話,即使你父親在這裏,也不會輕易放過的,你若不服,盡可以讓你那丫鬟去請你父親主持公道。”
裴雅被賀氏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羞怒難當,猛地站了起來,就往外走,臨走之前,看了顧冬雪一眼,隻是那眼中已經沒了之前的輕蔑和得意,盡是憤恨之意。
顧冬雪無奈,她知道裴夫人這是讓自己做了一回靶子,拿自己這個外人來堵裴雅的嘴。
裴雅走後,裴芳的屁股底下就像有針在刺一樣,坐立難安,想要說什麼,又似乎不敢,還是賀氏大發慈悲的道:“三丫頭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裴芳如蒙大赦,忙站起身,對賀氏行了個禮,“那母親,女兒……女兒先退下了。”
又急急的和裴賢顧冬雪告了辭,然後就像身後有什麼人在追一樣,有一種慌不擇路之感,沒等丫鬟撩起簾子,自己一把掀起門簾便出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