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坎,他們心中都有數,自然不用說出來。
“難道……難道不是這樣?”
陳二牛看著顧冬雪驟然冷下來的臉色,有些疑惑,更多的則是驚訝。
剛才這位秦少夫人還一臉笑容,看起來讓人毫無壓力,可是自己也隻不過就說了一句話,還是她先提起的,怎麼就忽然變臉了。
陳二牛心思飛轉,立刻就有所懷疑,他對自己家人的品性也不是就一無所知,隻不過他自從參軍之後,長年待在衛所,漸漸也就忽略了陳家人內裏到底是什麼模樣,而被他們在他麵前所表現出來的表麵現象蒙騙過去了。
“你覺得呢?”顧冬雪問道,聲音冷冷的。
陳二牛心裏咯噔一下,他似乎已經隱隱的明白了顧懷香的日漸消瘦並不是他原先所以為的原因,而是出在陳家人那裏,出在他自己身上。
“諾,這是二姐姐寫給你的信,當著你的麵,二姐姐或許說不出來,她也不是那種會告狀會私下道人是非的人。
不過若是她再沉默下去,或許等下一次你回去,她和我大伯母即使還有命在,恐怕也是病痛纏身了。”
陳二牛接過顧冬雪遞過去的信,急切又快速的打開了。
“是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嶽母。”看完信後,陳二牛沉默了半晌,開口道。
“你沒有懷疑我二姐姐所言非實?”顧冬雪試探的問道。
陳二牛搖搖頭,“我知道她是不會騙我的,她那樣的人,別人待她有三分好,她定然會說五分,但是別人待她有五分壞,她定然隻會說成三分。
再說,我家裏的人,我心裏多少有些明白,除了大哥……他還經常不在家,隻是以前懷香沒有說,我便以為沒事,是我疏忽了,是我對不起她。”
“你先不要忙著說對不起,你先想想應該怎麼辦,即便是對不起,也要以實際行動來表達,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顧冬雪提醒道。
顧冬雪的這番話顯然讓陳二牛有些懵,卻又是實實在在的提醒,顧懷香是他自己要求迎娶的,他當時既是為了救顧懷香,同情她,不忍她這樣一位曾經的高門貴女一朝淪落風塵,而在他的意識裏,像顧懷香這樣的候門嫡女,若是真的淪落為泥,怕是也活不成了吧?
但是他並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否則在衛所中這些年,和顧懷香同一個境遇的人並不隻她一人,但是他隻娶了顧懷香。
他心裏是對顧懷香是有好感的,或者說是喜歡她的,所以才甘願娶她,甘願和她一起掩埋之前難堪的遭遇,想著要和她共度一生的。
顧冬雪今天來交給他的信,和他說的話,既是在告訴她顧懷香在陳家真實的生活,也是在提醒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陳二牛想了想,在他心中還有一個隱患,那就是顧懷香在流放途中的遭遇,陳家人並不知道。
即使連家坳也有人在衛所中當兵,過年也有回家探親的,隻不過那幾人和他的交情都不錯,並沒有將這件事在連家坳宣之於眾。
但是陳二牛心中明白,紙包不住火,總有一日,這件事會被他爹娘知道,會被他那個即使不得理也不饒人的大嫂知道,到那時,顧懷香的日子恐會艱難十倍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