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裏？哪個穀……”紅衣看向老爺子，劍九也一頭霧水瑤瑤頭，“不知道，啥叫煤啊？聽意思是為了那東西。”飄雪也不知道，好像從來沒聽說過。
“那是比木炭還好的染料。平時不怕被冰雪埋，隻要有引火的，可以燒很久很久，是一種黑色的石頭。”紅衣低聲道。
“你以前的部落，也是用這個取暖嗎？”劍九老爺子釋懷了，他心中的紅衣可是來自極北藍山的古老部落，見識自然比他們這些冰溜子多。
飄雪不知紅衣的底細，聽劍九老爺子的話，在看他對紅衣的態度，聰明的女人也猜了個大概，“過去的想它幹嘛，以後咱們四個小部落合在一起，誰也不能欺負了。就跟姐姐在這裏吧，哪兒也別去。”飄雪惦記的除了紅衣的美容秘方，還有剛剛收服的靈獸。
取之不盡的木收遺跡，想一想都要笑死好不啦。這樣的寶貝，怎麼能讓她沒有歸屬感？男人就是男人，太粗心了，總提姑娘家以前的事兒，這不是讓人家想著回去嗎？
飄雪還不知道紅衣哪兒也去不了，一切不過都是用來遮掩身份的善意。在極端環境裏，如果你說不清楚，不快點兒說，往往等你的不是熱情的招呼，而是一把冰冷的屠刀。
陌生的旅人，可是最好的肥肉了。
“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在這大冰原種花。”紅衣笑了，像飄雪擠了擠，她不是冷，就是感覺這樣舒服。
“要不要抓一個舌頭？”
人不在這裏，事情就不好辦了。三個人連忙往回趕，沒有一絲遲疑。
銀雪是雪落部落年輕一輩中最厲害的陣法大師，這會兒她正忍受著四周一幫大老爺們的難聞氣味，跟在隊伍裏。三個部族來支援冰雪部落，是三族的大巫祭共同商議的，她阻止不了。可她知道四個小部落不能鳥蛋砸石頭，任何兩個大部落聯和起來，都能輕鬆的吃掉他們。
冰雪穀能這麼多年存活下來，是因為有冰雪穀大陣守護。可她們雪落和雪起，飄雪怎麼活下來的？還不是用族裏的少女花冠換來的。
想一想那些陌生男人壓在姐妹們身上，她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既然受夠了，還來支援窮的連雪鼠進去都滿眼淚花出來的冰雪部落，幹嘛？
和銀雪心思的人不在少數，隊伍裏女扮男裝混進來的，也不止銀雪一個。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強，其他部落的假小子們很快和銀雪走在了一起，用女人都有的眼神相互傳遞著男人看不懂的信息。
然後，隊伍裏傳出一聲慘叫，一個‘少年’倒下，頭上的皮帽子掉落，散開了一捧青絲。
“女人？”隊伍領頭的人驚呼，所有男人都看向這個混在隊伍裏的女子。
“是雪起部的初雪吧？你怎麼在這裏？”
“還有我。”
“還有我。”
“……”
另外三個假小子把帽子摘掉，露出了一張張好看的臉蛋兒。
“銀雪，初雪，還有雪落部的飛雪，碎雪。你們瘋了？遠征怎麼會有女人，這是不祥的、”
打仗不能有女人，那會成為拖累，會將整個隊伍托向不歸路。
隊伍停了下來，幾個帶頭人在商量怎麼辦。將人送回去，路上不安全，這裏的四個女子一個都不簡單，個個都是族裏數一數二，那個銀雪更是下一任大巫祭守護的候選人。
大巫祭都是女人，也是需要貼身守衛的。
要是帶著，更離譜，這是去幹嘛的？救人，帶著女人去，這哪是救人，這是送人頭啊。
僵持不下，隊伍隻能尋了一個背風處。沒人來責怪女人們為啥不聽話，人已經來了，責怪沒用。男人們都找出趕緊的大鬥篷給女人們，冰雪之子最在意女人了，因為天冷，生育艱難，每個女人都被部落捧在手心裏。
這種情況銀雪自然是喜見的，她本來就不想自己部落的男人們去冒險。少一個，她都心疼。
紅衣和兩個前輩趕回來的時候，在岔路口剛好碰到這支猶豫不前的隊伍。一個照麵，紅衣就已經認定，這是一個從沒有經曆過戰火的隊伍，不堪大用。
軍令如兒戲，仗著自己是女人，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換了她以前的隊伍，管你是女人，直接拉出去槍斃。什麼是軍隊？什麼是軍令？幾個小女人敢擾亂行軍？反了天了。
“讓她們回去吧，一個都不留，我們不需要剛斷奶的娃娃來賣命，冰雪部落換不起這個情。”劍九老爺子沒發話，紅衣將手中的脊骨羊頭杖在地上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