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穀被封了，四風脫韁反噬咕嚕城。
這個消息是小刀親口說給紅衣聽的，在咕嚕城的眼中，四風大部落不過是炮灰，反不反都懶得看。缺炮灰了，抓來丟上去。如果韁繩斷了，再找一根更粗的韁繩就可以了。
能讓堂堂的五公子親口提起，目的不是冰雪穀，而是紅衣。
“你們好像很了解我。”紅衣看著窗外的雲，白色的，會動，與前世沒什麼兩樣。
“我們對勢力範圍內的一切聚集地都了解，唯一不了解的，隻有極北的藍色冰山。傳聞，那是不可翻越的天墜，很難想象，你是如何過來的。”
小刀在試探？也許是咕嚕城主想試探。
“放逐，隨機落地幾率隻有百分之一的那種。能活著，我已經很慶幸了。”紅衣伸了一個懶腰。她很享受這幹淨的空氣，也喜歡空氣中冰冷的雪帶來的清爽。
“所以，你真的是先知？”
“隻是一個職業罷了，怎麼，你真以為我能什麼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子，你想什麼我可不知道。”
“職業？看來你們那裏已經有很多職業了。”
大冰原的部落很落後，職業這種東西隻在遺跡中發覺的古籍裏才有。而紅衣的職業竟然是先知，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職業，預測，還是咒術？
“不同的地域適合不同的職業，這裏很好，安靜，人心也沒那麼黑。”紅衣的話是在警告小刀。不要想用‘她的部落’裏的東西來武裝咕嚕城，那隻會得不償失。
“是啊，別人的，不一定是好的。隻有適合自己的才最好。我那個討人厭的老爹也說過。”
“他是一個聰明人，你也很聰明。”
“我很抱歉，在剛見麵的時候，我騙過你。”小刀的臉上沒有歉意，更多是帶著玩味的笑。
“關於你的娘親？沒什麼，有些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我懂。放心，我的嘴很嚴，這裏，也沒有人值得我動嘴。”
“你很特別。”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女孩子這麼說我，你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吧？”紅衣轉過身，看向走來的莫三通。
“要送我回去嗎？”紅衣眼中的莫大眼袋，一身戎裝，背上背著一把劍，重劍。
大冰川很少人用劍，用劍的都是低級職業，或者是某人的家臣侍衛。總之，用劍的，是伺候人的，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紅衣也用劍，她的劍現在很少有人發見過，因為見過她劍的人已經再也睜不開眼。
“希望你能救出你的族人，相比那些沒用的廢物，我很希望你和你的冰雪穀能站在我的身邊。”小刀走到窗前，指著外麵的冰雪。遠山雪白，白山，白雲，白的耀眼，“咕嚕城不是個放好地方，城主的心也很黑，可這座城，是唯一抵抗黑水城的人族邊塞。妖靈，永遠不會把我們當平等的靈對待。”
“妖靈，黑水城？”紅衣的眼睛一緊，想不到，妖靈這個時候就已經出現了。
“二十年前，整個世界都刮起了一陣黑色的風。風裏是無數帶翅膀的人形生物，他們有男有女，男的英俊，女的柔美。人族是他們的食物，動物隻是他們的玩偶。這個世界，如果不是他們的數量太少，你可能已經見不到人。”
“還有其他城嗎？”
“有，在東方，極遠的東方。這裏的人也是被驅逐的，想不到吧？”小刀笑了，笑的很慘。“不過我們不是被陣法驅逐的，而是用雙腳走過來的。永世鎮守咕嚕城，不得回歸。”
“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
“當然沒有，可娘親的腳上的繭子和凍瘡，永遠會讓我銘記。”
“我幫你，包括把你們帶回家鄉。”紅衣的語氣很堅定。也許小刀是騙她的，可這樣的騙她心甘情願上當。有家不能回，這個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懂。
“我信你。”小刀揮了揮手，莫三通上前一步。
“以後你就跟在紅衣身邊，她讓你死，不能有任何猶豫。”小刀將一張契約遞給了紅衣，是血脈契約。紅衣接過來直接撕掉，撕得粉碎。
“如果你想自己做些什麼，或者想離開，提前通知我就可以，我會找人替你。”紅衣將撕碎的契約拋掉，就像丟掉了垃圾。
莫三通很動容，不動容是假的。男人不會把謝放在嘴上，也不會掛在臉上。
“我知道你為何是先知了，恭喜你，得到了一個死士。”小刀嫉妒死了。莫三通就是因為反骨太多而被她老爹排斥的。即使這個漢子多麼忠誠，她那個多疑的老爹都不敢用。
可是紅衣呢？不僅敢用，還把血脈契約撕了。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一個完全陌生，還是另外一個別有用心的人送來的……
“我可是先知，你忘了？”紅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