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尤末時不時出現的威脅的言語,袁芝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真正令她在意的是她剛才在提到臨時換人頂罪的事情,尤末臉上出現的那抹短暫的錯愕。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尤末安排的人,尤末又怎麼會對她提及的換人頂罪的事情表示驚訝,所以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換人頂罪的事情?如此一來,尤末是否跟那隱藏在背後的人有什麼關係呢?
很多事情已經開始顯露蹤跡,可顯露的東西越多同時便也意味著有更多的絲線牽扯而出。
結果是會越發混亂,還是迷霧散盡,這些目前都尚不能得知。
前方道路且長,迷霧繚繞,如今她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袁芝換好衣服後回到攝影棚拍攝。
拍攝持續到晚上,袁芝整個人都已經累得不行了。
她跟Jonny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瞥見正站在拐角處起爭執的丁嘉平和尤末二人。
她並沒有興趣偷聽她們二人在吵些什麼,隻是在經過時隱約聽見了尤末有些激動的聲音。
“嘉平我們好好過不行嗎?那個女人遲早會被人整死的,你又何必白費那些心思呢?”
袁芝並沒有注意丁嘉平回了她什麼,而是將注意力落到了尤末口中的那個女人。
是在說自己嗎?
如果是,那是不是就可以間接說明尤末同那個人認識?
走到路邊,袁芝眉頭擰成一團,眸光有些深沉。
“親愛的,我聽說尤家最近也出了點事情,尤末的性格可能比較偏激,你別太在意了。”Jonny見她神情嚴肅,出聲安慰道。
聞言,袁芝聲音一頓,“尤家最近出什麼事了?”
Jonny有些吃驚,“你不知道?”
袁芝搖了搖頭。
“尤氏的資金鏈出了問題,這一次新品可是他們的救命稻草。”Jonny說完頓了頓,繼續補充道:“如若不是出了事,按照今時今日尤氏珠寶的地位,又怎麼會淪落至給cici當陪襯?”
這次雖然說是cici跟尤氏合作,但是實際上誰給誰做陪襯還是一目了然的。
袁芝大概理解Jonny的意思,轉聲又問道:“尤氏的資金鏈為什麼會斷?”
按理來說,尤氏那麼大的集團資金應當是十分穩定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致使這種情況出現。
Jonny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不過我感覺尤家出事的方式跟之前丁家出事的方式有點像。”都是目標明確而且來勢洶洶,頗有一幅不整垮不罷休的勢頭。
袁芝聞言,沒吭聲,眼中盡是思量。
“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得罪什麼人了。”Jonny有些惋惜道。
袁芝麵上平靜,可心底可一點都不平靜。
尤氏和丁家出事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是否跟那個有所關係。
也就是在那一刻,袁芝忽然清楚的意識到她在那些權力的碾壓之下,渺小如塵,竟全無反抗的餘力。
……
回到家,袁芝洗漱後便睡覺了。
翌日,她因為有拍攝一大早便起來了。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她敏銳地發現自家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私家車。
她的眉頭一跳,心間激蕩著不一樣的情緒,可很快她的心便平靜了下來。
從車上的下來的人是陸柏。
陸柏半倚在車邊,眸光溫和地看著她,“我要去公司,順道帶你過去?”
袁芝閃過片刻錯愕,隨後很快被她隱去。
她也沒有矯情,直接鑽進了他的車。
一上車,她敏銳地聞到一股芝蘭香,無聲息中擰起了眉頭。
她並非對香氣排斥,隻不過這似有似無的芝蘭總能令她感到無盡的心慌。
拐角處停靠著一輛低調的黑色私家車。
周秋實咳了咳嗓子,小心道:“先生。”
今天先生可是特地早早出了門,已經候在這裏快一小時了,可怎麼都沒有想到小姐竟然上了別的男人的車。
趙諶看著已經沒有蹤影的車身,眸光幽深,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才出聲道:“走吧。”
周秋實不敢多說些什麼,應了聲後驅車離開。
後座,趙諶那隻指節分明的手捏上眉心,臉上是淡淡的無奈。
還不讓人省心呢。
……
路上,袁芝搖下了車窗,試圖衝淡空氣中那股令她感到煩躁的芝蘭香。
陸柏目不斜視開著車,問道:“你似乎很不喜歡芝蘭香。”
袁芝有片刻怔愣,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是。”她直接答道。
陸柏輕輕一笑,聲音有些低沉,“你很誠實。”在他看來,一般人遇到這種問題都會假意客套一下,否認一番,可袁芝卻沒有絲毫顧忌一般直接答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