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有合眼,完全沉浸在極度的悲憤之中。
陸謹言似乎也睡得不好,很早就起來了。
在她看來,他就是心虛。
“陸謹言,車禍的事,你調查的怎麼樣了?”她竭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不露出絲毫的端倪。
陸謹言深黑的冰眸,在晨光裏幽幽的閃爍了下,“還在查。”他輕描淡寫的、敷衍的回了三個字。
她抿了抿唇,臉上藏著一絲陰鷙之色。
“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上次我之所以讓你替我查那輛布加迪的主人,並不是想買他的車,而是他就是車禍的肇事者。這下是不是替你縮小範圍了?隻要能查到這輛車的主人,就能找到肇事者了。你是龍城第一少,權大勢大,找到他應該不算難事吧?”
陸謹言走到窗邊,推開了窗,似乎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自己保持平靜,以免漏了餡。
“笨女人,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隻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花曉芃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需要時間消滅證據吧?
他的平靜讓她感到恐怖,感到可怕。
此刻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了他。
原本她以為他頂天立地,行得正坐得直,不屑於做那些齷齪的勾當。
沒想到那副完美無比,狂傲不羈的外表下隱藏的是如此惡劣的靈魂。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查不到,我就自己去查。秦如琛,許若宸他們都可以幫我,就算有人銷毀了證據,也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他別想能逃脫罪責。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欠下的血債終究是要還的。”
她咬緊了牙關,憤憤的、恨恨的說道。
陸謹言漂亮的濃眉皺了起來,“笨女人,你現在的職責是安心養胎,不是糾結這些亂七八糟的陳年往事。”
一股暴怒的火焰竄上了她的眉梢,仇恨的種子在她的心裏生根發芽,迅速的成長。
“不把肇事者抓住,繩之於法,我就不生孩子了。”
陸謹言臉上一塊肌肉抽動了下,這話就像一把匕首,狠狠的捅進了他的心窩。
“在你的眼裏,那個死去的男人是不是比我和孩子都重要?”
“對,他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是我最愛的人,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和他相比。”
他毫不猶豫的,斬釘截鐵的說,每一個字都像子彈,沉重的擊打在他的死穴上。
他的眉頭擰絞了起來,強烈的、受傷的痛楚從他的眼睛裏流溢出來,蔓延在眼角眉梢,擴散在整張臉上。
“花曉芃,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怎麼都融不化,捂不熱。
“不是。”她搖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之色,“我的心是肉做的,有血有肉,你的心才是石頭做的,鐵石心腸,冷酷無情。”
陸謹言仿佛挨了一記悶棍,肩頭劇烈的晃動了下,胸腔裏有一千匹馬在奔馳、踐踏,有一萬把尖刀在戳刺、剁砍。
“原來在你心裏,我這麼差勁。”
“對,你就是這麼差勁。從來都沒有真誠的對待過我,總是在欺騙我,糊弄我,把我當猴子一樣的耍,當蟲子一樣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