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是一片白茫茫的。
空中緩緩散落雪花，他走在陌生的街道中，心中空蕩蕩的無所憑依。
路邊的街店懶散的開著門簾，偶爾走過的一兩個行人也是麵色麻木，行色匆匆。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纖瘦的指尖在空蕩蕩的口袋中劃過幾枚稀疏的硬幣。
一陣冷冽的寒風刮過，他提起右手緊了緊單薄的領口。
“小夥子，在找活幹嗎？”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問道。
他掉轉過頭，眼前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麵容卻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他默默地點了下頭，空氣中流動著詭異的氣氛。
他跟著男人來到一處店鋪前，幾個人影在店鋪前的街道處用掃帚，鐵釺清掃著積雪與堅冰。
男人遞給他一把掃帚，示意他也加入其中。
他接過男人遞來的工具，悄無聲息的加人了隊伍行列。
厚厚的積雪被清掃在一起，堆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雪堆。
幾個穿著沉厚軍大衣的男人用手中的鐵釺狠狠擊碎地麵上凝固的冰層，隨後幾個人影走來用手中的掃帚把四散的冰屑清掃在一塊。
他沉默的重複著單調的機械運動，一下一下掃除著地麵上不停落下的雪花。
一個瘦小的男人竄到他身邊，低聲問道；“你是站在哪一列的？”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瘦小的男人。
男人壓低聲音道：“就是報酬啊,你是那一邊的？”
他有些困惑的抬頭，掃視了一眼周圍默不作聲機械勞作的人群。
他疑惑的問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瘦小男人張大嘴巴，像看一隻怪物一樣瞪視著他。
“稍微有些差異的。”
中年男人的話語突然在耳邊響起，他回轉過頭，中年男人不知何時突兀出現在倆人身前。
瘦小男人臉上的表情驟然化為莫大的恐懼，他顫巍巍站起身子，像失去靈魂一般渾渾噩噩的走向身後詭異浮現的黑色人潮之中。
他也緩緩站直身子，眼睛直視著中年男人混沌的雙眼，平靜的詢問：“有什麼區別嗎？”
中年男人沒有直麵他，而是回頭掃視著身後，不知何時沉默站起，麵色鐵青眼神木訥的人群。
他也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人群，他看到一個長相油滑的花襯衣年輕男人對他慌亂的使著眼色。
他心中莫名的對著第一次見麵的陌生花襯衣青年，生出一種厭惡，感激及隱隱熟悉的感覺交錯。
中年男人陰沉的聲音響起：“你是那一邊的人？”
沉默的人群哄的一聲向他衝來，他看到花襯衣青年與瘦小的男人哀嚎著被人群踩在腳下踐踏。
他本能的調轉過身想逃離暴走的人群，手腕卻驟的一緊，他回過頭看到中年男人臉上掛著一副盡在掌握的怪笑。
腳下的影子突的扭曲延伸，宛如一隻細長的鞭子狠狠抽掉中年男人青筋鼓起的手臂，旋即盤延在地麵一圈形成一個黑色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