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桌上的手機,一直都在震動。
睜開眼看過去,屏幕上,閃爍著‘步亦臣’三個字。
她不想聽,掛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知道,她若再不聽,那個人便會直接闖入她的辦公室。
她伸手,將電話放在耳邊。
“步總,這樣急的追電話過來,是想看我笑話,還是想了什麼新鮮詞兒來奚落我?”
沒等步亦臣開口,岑喬已經先說話。
她始終是那樣倨傲的、不肯服軟的語氣,“如果是這樣,大可不必。這個項目,遊小姐接過去,做好了才是關鍵,若是做不到,連同你和步歡顏都會變成笑話。還有如果你願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手上所有的項目都願意拱手讓給遊小姐,連同我現在的職位。”
她的話,讓步亦臣所有要關心的話都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冷聲,“岑喬,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嗎?”
岑喬一怔,而後,冷嗤一聲,“我不關心。”
“你就是這樣,永遠帶刺,驕傲得好像全天下隻有你一個人的尊嚴最寶貴。若是你能學會婧璃身上一丁半點的溫柔、服軟,不每一次都和我這樣針鋒相對,我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岑喬握緊手裏的聽筒,‘嗬’的輕笑一聲,“我沒那麼傻。一個反反複複在糟蹋我的婚姻,一個隻會踐踏我羞辱我的男人,憑什麼得到我的尊重和溫柔?步亦臣,你不配!”
沒等步亦臣再說什麼,岑喬已經把電話掛了。
在這段婚姻裏,她不是沒有抱過期待和憧憬。是這個口口聲聲讓她學著溫柔的男人,親自踩碎了她所有的期待。
女人是水做的,沒有哪個女人真正想當獨當一麵,肩膀紮實的女強人。
她也同樣渴望有一雙臂膀,可以在她承受不住的時候,借她靠一靠,拉她一把。
可是,步亦臣永遠不是那個會拉她的人,相反,是推她一把的那個人。
所以,心死了。
也給自己渾身帶上了刺。
至少,在他刺疼自己的時候,她也可以刺痛他。
——
讓手底下的那些人挑地方,結果他們直接挑了個鬧騰的酒吧。
岑喬已經答應了要去,沒辦法臨時反口,隻得前往。
這種場合,免不了要喝酒,所以沒開車。
部門的人,多半是年輕人,在舞池裏玩得酣暢。
岑喬拒絕了他們共舞的邀請,隻坐在卡座喝酒。
看著他們激情澎湃的樣子,不免有些羨慕。
自己和他們其實也就一般大,可是,早已經沒有了他們身上的熱情。
自從多年前母親拋下她和父親,不知所蹤之後,她一夜之間長大。人情冷暖,早已經看透。
手機,短促的震動了下,她回神,拿出來一看,是一條信息。
——小喬,你在哪呀?
陌生的號碼。可是,這一個‘小喬’,岑喬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是誰。隻有那小東西是這麼叫自己。
她把地址發過去。
“沒想到丟了項目,總監還有心情帶手底下的人來這喝酒。”就在此刻,身邊,遊婧璃手裏端著杯酒坐下,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