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奇梁涵為什麼一登基就把你關在牢裏吧。”
“因為他從始至終都不愛你。”
餓,好餓,肚皮貼著脊椎,腸子扭在一起,抬起頭模模糊糊的看著麵前那個來回踱步的女人,唐清懿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唐同是被灌了鉤吻,活活毒死的。”唐清莞嗤鼻,喋喋不休的說著:“後來我嫁禍給你,你就頂了殺父之罪。”她接著說著那些謀家財,踩著屍骨踏著血肉往上爬的光輝事跡,這些唐青懿半句都聽不進去。
末了她添了一句,“我倒是忘了,你還有個兒子!”
兒子?那個蹣跚學步的白嫩的小身影在腦海裏晃了幾幀。
“端上來。”
一鍋肉湯!
唐清懿瘋了一般將身上的鐵鏈晃得嘩嘩響,她整個人就剩了一副骨頭,蓬頭垢麵眼窩深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餓,她餓的早已沒有理智,撲向那盆肉啃食起來。
唐清莞沒從唐青懿臉上瞧見她想看的悔恨和卑微的祈求,她做夢都想讓這個女人跪在自己麵前像條狗一樣,頓時氣急,一腳把那盆東西踢翻在地,拽著她的頭發將人拖在牆根,“你嫉妒我嗎?你是不是嫉妒瘋了啊我的姐姐,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給你一條生路,你看現在,梁涵是我的!皇後也是我的!就算你仗著軍都軍機處嫡女的身份,做了他的正妻!那又怎麼樣?你看看你現在這幅德行!”
唐清懿被她拖拽著,頭皮發麻,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鋪天蓋地的充斥著大腦,胃中一陣翻騰,剛剛吃的肉嘔了一地。
“如今穿金戴銀是我,受萬人敬仰的也是我。”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十分亢|奮,“而你,隻是那個肮髒的令人惡心的早就該浸豬籠的齷齪賤|人!”
“噗嗤。”一聲利刃刺進心髒的聲音,唐清菀瞪大了眼,不可思議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刀。
“瘋子!”唐清懿鬆了口氣,能這麼當著她的麵扯著她的衣領滿口唾沫星子亂噴的人還沒出生吧!
看著那把插在她胸膛上的手術刀,精巧的鋼銀上印著國政軍醫醫科研究所幾個字,血滴滴拉拉的往下掉,唐青懿啐了一口,恍惚的扶著牆站起來,將刀抽了出來,那個瘋女人瞪大了眼,捂著心髒那地方錯愕的看著她。
唐青懿不為所動,擦幹淨刀上的血,拖著厚重的鐵鏈想往有光的地方走,那個女人癲狂的撲了上來,緊緊抓著她的腳,謾罵著什麼,唐青懿受不了了,甩手將刀插|進她的腦門上,啐了一口,“真是個瘋子!”
她堂堂三軍總軍醫,不過試了一劑麻藥,怎麼就到了這破地方看這一個瘋子在這裏癲狂?她不死誰死?草!
外麵一陣喧鬧,衝|進來的第一個人高喊了一聲皇後娘娘,手持一把長劍一刀貫|穿了唐青懿的胸膛,她臨死之際,若走馬觀花般,將這一生匆匆看了一遍。
大慶皇都,三六六年春末,尚書府後院。
正下著小雨,將門口新開的梨花打落了些,零零散散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