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照進北廟,混合著空氣中飄浮的嫋嫋煙波,檀香的味道彌漫著整個廟宇,給人一絲寧靜,一絲神秘。
廟門正殿,觀世音菩薩坐下的拜墊上,一個高大肥胖圓頭大耳的和尚正敲打著木魚,嘴裏振振有詞的默念著地藏菩薩本願經,嗡嗡的佛號閔密而不間斷,中間不夾雜一絲雜質,聲音樸實,讓聽者仿佛遁入九天雲端,靜謐而心平……
殿外的庭院裏,一顆擁有不知是幾百年歲月的參天梧桐枝繁葉茂,樹影足足遮蓋了大半個庭院,梧桐樹下的石凳上,坐著一個不大的孩子,但見這孩子有著一張秀氣的小臉,大大的眼睛甚是有神,隻是略微發白的臉蛋仍然露出一絲病態。孩子此時捧著一本殘破折損的書本,大聲朗誦著:“弟子規,聖人訓,守孝悌,次謹信……”
中午豔陽高照,梧桐樹上的知了不停的鳴叫,樹梢時不時的還摻雜著絲絲類似雨水的甘露,給本來浮躁的氣氛增添了些許清明,同樣的石凳上,胖和尚正拿著毛筆手把手的教給孩子練字,有心的人一看便知,他們在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中醫裏最基本的東西‘湯頭詩’。
晚霞紅遍了大半個天空,前來求醫的人群絡繹不絕,胖和尚端坐在石凳上細心的對病人‘望’、‘聞’、‘問’、‘切’,半大的孩子則是在旁邊扇著那殘破的蒲扇,呼扇呼扇的飄來一陣似熱非熱的小風……
直到再也沒有一絲的亮光,百十斤的大石凳已經被搬出老遠,剩下的便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師徒二人穿著長褲,光著膀子,有模有樣的耍起了少林羅漢拳,胖和尚的功底著實不弱,一套拳法使的是虎虎生風,時而如大鵬展翅,時而如黑虎跳澗,時而如鷹擊長空,時而如莽莽熊捶……一招不老一招又至,小孩子則是聰明伶俐,學得個似模似樣,初來乍練……
“師傅,這奇經脈絡好難記啊,簡直就不是人學的活。”小孩子氣鼓鼓的嘟著小嘴,把書本一扔緊接著還狠狠在上麵踹了幾腳。示威似的看著旁邊眼睛瞪得滾圓的胖和尚。
“你,你個小兔崽子,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胖和尚動了真怒,急忙閉眼默念佛號。
孩子待著甚是沒趣,看著和尚竟然沒有了以往的責備,撒歡般的跑出了廟門。
胖和尚看著跑出去的孩子,伸出左手默默地掐算。
“天意啊,天意--”不多時,胖和尚仰天長歎,臉腳的皺紋隨即一閃即逝,低頭走進了禪房……
“向東今天怎麼有空和我們出來玩?”鐵牛一手拿著彈弓,一手拿著半塊髒兮兮的窩頭邊吃邊問。
“你們都在玩,憑什麼我就要看書啊,練習針灸有什麼好的?你看我這麼小,哪知道應該怎麼紮針啊。”
“對了,對了,我聽說村南邊這幾天老過大卡車,咱們去看車吧,那些車可大了,比鐵牛家的拖拉機都大。”柱子邊說邊比劃著,好想別人都不相信他所說的一樣。
“走走,看看去。”
“好啊……”
幾個小家夥應聲附和。
村南口的路上,不時的跑著一輛輛重型卡車,裏邊堆滿了石料,雖是微風迭起卻也扇起陣陣沙碩。
人還未到砂以撲臉,尹向東當時就被漫天的沙碩眯的睜不開眼。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本來村裏就是沙土地,還來這麼多大車,他們有病吧。”柱子首先發起了不滿。
“就是咱們去別處玩吧。”尹向東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