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閣。
二皇子慕容柏倚在榻上低頭擺弄著手裏的菩提手串,容嬪屏退左右,輕手輕腳地把門窗關緊。
“柏兒,你有什麼話就對娘說,你這樣子悶悶地不說話,我越看越覺得心裏不踏實···”
“我心裏也不踏實。”
“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兒啦?”
“這還用問嗎?”慕容柏把手中的手串一摔,嚇了容嬪一跳,慕容柏見狀不禁有些心軟,語氣稍稍柔和了一些:“還不是因為那兩個冷宮裏的女人。”
“星兒和月兒?如今她們終於不住在我這兒了,不用每天擔心被蘇貴妃發現,還有什麼可煩惱的呢?”容嬪問道。
“哎!”慕容柏忍不住扶額長歎,說道:“難道你忘了我們之前讓她們躲在你這裏是為了什麼嗎?”
容嬪這才一拍大腿,說道:“為了幫柏兒你當皇帝呀!可是,那個會預言的月兒已經去了金國···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派人到金國去找她吧。”
“這幾日我越想越覺得不妥,這兩個女人不簡單,當初就不該輕信她們。那日我親眼看著月兒喬裝打扮誘惑雲翼王子,不過片刻時間就讓金國王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後來她落到慕容楓手裏,那個星兒為了救她,竟然放火燒了芙蓉閣。”
“是星兒燒了芙蓉閣?”容嬪驚道。
“我放在太子身邊的人親眼所見。這兩個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尤其是那個刁蠻的星兒,更是個狠角色。她們一開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幫我,隻是為了一時的安危才來跟我們談條件。你想想,她們有真正地幫助過我們嗎?如今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們對我們隻是利用,而我們卻把我們的底牌亮了出來。我相信一旦她們有需要,就隨時都會出賣我們來保全自己。”
“那···那我們怎麼辦?”容嬪一臉迷茫。
“月兒的威脅還不大,她去了金國,任她怎麼胡說八道也傳不回寧安城裏來。星兒卻不同,她人就在我們身邊,就在皇上身邊,她隨便說幾句我們之間的來往,我們就有可能萬劫不複。”慕容柏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那我們怎麼辦?”容嬪也跟著發愁起來。
“為今之計,隻能先除掉星兒。”慕容柏陰沉地看著容嬪。
“什麼?要除···除掉她?”容嬪嚇得臉色都白了。
“原本我計劃的是,一旦從她們口中套出金國何時進犯的消息,就找機會除掉她們。現在既然那個會預言的月兒已經不在了,那剩下的星兒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留著她隻會對我們不利。不如,趁著她現在一個人病倒在冷宮裏,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不治身亡···”說完這番話,慕容柏走下榻來,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遞到容嬪的手中,低聲說道:“晚上你去給她送個粥,把這個放進去。”
“這個藥···有用嗎?”容嬪哆哆嗦嗦地接過來。
“無色無味的穿腸毒藥,吃下去之後誰都查不出來。隻有這一包,不要浪費了。”
容嬪聞言怔怔地坐下,手裏攥著那包毒藥沉默不語。
慕容柏看她猶豫不決,又說道:“母妃,今日太子派人去冷宮給星兒瞧病了。星兒如果跟太子站在了同一邊,你覺得她會不會把你兒子對皇位有圖謀這件事情告訴太子?那樣的話,太子會怎麼對我?將來他登基做了皇帝,我們娘兒倆還能有命嗎?”
“太子那樣對待月兒,星兒還會跟他一條心?”容嬪疑道。
“星兒要是沒有向太子示好,太子又何必去管她的死活?這就是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她為了達到她的目的,隨時可能跟任何人結盟,也隨時可能出賣任何人。現在,她就像是懸在你我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有可能朝我的腦袋砍過來···”
“別說了兒子,別說了···娘去,娘今晚就去!”
冷宮。
星兒吃了秦忘憂派人送來的藥,感覺身體舒服了很多,心口不再火辣辣地痛了。她倚在門邊看著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就擔心起月兒來。金國是什麼地方她心裏最清楚了,金國皇帝雲桑生性多疑殘暴,又十分好色,再加上慕容慶還在試圖以她來要挾月兒,月兒的處境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現在距離金國進犯夏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一旦兩國開戰,月兒要怎麼辦?
“我在這裏幫不到月兒,隻會成為慕容慶牽製她的軟肋。如果要幫月兒,我就必須得逃出去,然後去金國找她!可我一個人怎麼可能逃得出去?不行,必須得找人幫我···”正在星兒自言自語時,冷宮的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