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憂躊躇了一會兒,想起還要為月兒熬藥,急忙匆匆往藥廬走去。
藥廬是念月穀中一處隱秘的所在,有醫女藥農在此種植培育珍稀藥草並煉造各種念月穀獨門秘製的奇毒靈藥。
秦忘憂從小就在藥廬玩耍,所以輕車熟路地繞過各種機關迷陣,負手立在門口大搖大擺地喊道:“都忙什麼呢?怎麼一個人也見不到?”
“七公子,我們不是人嗎?”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秦忘憂循聲望去,隻見兩個聘聘婷婷的女子從茂密的花叢中款款走出,盈盈下拜道。這兩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宮中開年盛典上唱了一出好戲,激怒了慕容慶的那兩名小戲子。
“芙兒,蓉兒!”秦忘憂哈哈一笑,走上前問道:“你們躲在那裏做什麼?藥廬裏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去後山閉關了,穀主要一味藥要的很急,他們全都要去趕製呢。我們倆因才從外麵回來,按穀規三個月之內都不能參與藥廬中的事務,隻能每日在藥廬外麵照料草藥。”芙兒微笑道。
秦忘憂麵露不悅:“你們出生入死為師父做事,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了還要被提防?”
蓉兒撇了一下嘴巴:“誰說不是呢。”
芙兒急忙打斷蓉兒:“穀中規定一向如此,又不是針對你我,何須口出怨言?”
蓉兒被芙兒噎得冷哼了一聲。
“罷了罷了。”秦忘憂揮了揮手,問道:“你們是服了假死藥才逃出天牢的吧?如今身體可還有什麼不適?”
“不妨事,我們在藥廬呆了這麼多年,多少知道一些解毒的法子。回來後每日都喝一些解毒湯藥的,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多謝七公子關心。”芙兒柔聲細語,溫潤的鵝蛋臉上總帶著一絲淺笑。
“我們姊妹二人打小就是苦慣了的,砒霜都吃過,假死藥算什麼呀。”蓉兒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她比芙兒清瘦一些,一雙劍眉卻是英氣十足。
秦忘憂歎息了一聲,說道:“你們先跟我一起去采藥,然後幫我熬好送到星兒姑娘的房間。我一會兒給你們把把脈,再給你們開個方子。”
芙兒和蓉兒點了點頭,拿上采藥的工具,跟在秦忘憂身後一起去為月兒采藥。正在三人采好了藥打算熬藥時,一個童子過來喊道:“七公子,穀主叫你去望月樓見他,快些隨我去吧。”
“稍等一下。”秦忘憂還想再細細叮囑一下芙兒和蓉兒如何熬藥,那童子卻急了,跺腳說道:“穀主都等你半天了,你還是快點兒吧!”
秦忘憂無奈道:“好好好,這就去。”
等秦忘憂和童子走了之後,芙兒正色對蓉兒說道:“妹妹,你以後在穀中說話一定要有分寸,不要胡亂抱怨,小心禍從口出。”
蓉兒不服道:“怕什麼?說句話都不行麼?”
芙兒四下瞧了瞧,小聲說道:“今日你見到紅菱小姐了吧,可別忘了紅菱小姐當年就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才被逐去金國的。你覺得你在穀主那裏比紅菱小姐更有麵子不成?”
蓉兒若有所思,怔怔地說道:“紅菱小姐真是可惜了。當年在穀中時可是眾星捧月一般嬌養著,水仙花一樣幹淨嬌嫩的人兒···如今卻在江湖裏飄著,滿身風塵。”
芙兒聞言也不禁歎息良久。
望月樓。
秦忘憂看到這三個大字,覺得既熟悉又陌生。離開念月穀已經兩年了,他也已經兩年沒有到過望月樓,沒有見過他的師父江無塵了。
“師父,徒兒回來了。”秦忘憂一邊進門,一邊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