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嬌抹了抹眼睛時傷心難受的淚水,冷子宸說得對,修文哥或許還沒有出事。
抱著希望,裴嬌拖著疲重的身子,緩緩朝公寓走去。
冷子宸跟在裴嬌的身後,看著她削瘦得好似風一吹就會倒的身子,幽深的黑眸裏,溢滿了心疼的神情。
陪著她坐在杜修文公寓裏的客廳沙發上,看著她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般空洞、木然,他就像被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心髒,難受至極。
冷子宸胸腔裏五味陳雜,他當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杜修文真出了點什麼事,他該怎麼麵對她?
當初她媽媽墜樓身亡,她將責任歸咎於他的那種極度惶然,又如潮水般的蔓延至他心間。
屋外下了一夜的雪,清晨的陽光散發著慘白的光芒,一如她此刻的臉色。
手機終於傳來震動聲,看著夜幽的來電,冷子宸既惶恐,又緊張。
很怕聽杜修文出事的消息!
他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可這一會兒,他真的很想時間靜止。
裴嬌看著冷子宸的手機不停震動,他卻遲遲沒有接起,她拿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主人,我們有杜修文的消息了,他可能不在人世了!”
夜幽話剛說過完,裴嬌拿著的手機便墜落在到地。
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成冰。
她的身體,不停地瑟瑟發抖,腦海裏全是夜幽剛剛那句,他可能不在人世的話。
冷子宸將如風中落葉般不停顫抖的裴嬌摟進懷裏,輕撫著她淩亂的長絲,“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啪!裴嬌猩紅著眼睛,狠狠地甩了冷子宸一巴掌。
究竟是她的命太硬,克死了所有關心愛護她的人,還是她不能和冷子宸在一起,否則就會波及傷害到她身邊的親人?
火辣辣的疼痛,襲卷著冷子宸的四肢百骸。
打了冷子宸後,裴嬌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回撥夜幽的電話。
“我是裴嬌,你在哪裏找到修文哥了?”
聽到裴嬌的聲音,夜幽怔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在去北海的沙灘上發現了一些他的隨身物品,昨晚有人看到他來過海域……”
裴嬌打斷夜幽,“我現在馬上就過來。”
冷子宸跟著裴嬌快速出了門,他從地下車庫開過跑車,停到了正在攔出租車的裴嬌跟前。
“現在還很早,一時半會兒很難攔到車,我載你過去。”
裴嬌猶豫了幾秒,拉開車門,快速鑽了進去。
狹小的空間裏,他和她都靜默無語。
僵凝的氣氛,緩緩流淌著。
裴嬌看著車窗外閃逝而過的街景,白雪皚皚的城市,依舊繁華無比,人來人往,車流如織,但是她心裏卻是一片蕭條。
如果修文哥沒有聽到她和冷子宸魚水之歡的聲音,他會不會還活在這個世上?
都是她的錯!
明知道修文哥不想她和他冷子宸再在一起,她卻背著他找冷子宸,並且甘願在冷子宸身下沉淪。
是她太過下賤,太過無恥了!
她也不能將所有責任,都怪罪於冷子宸的身上。
若不是她先招惹的他,他又怎麼會用那種卑鄙的方式去傷害修文哥?
冷子宸小心翼翼的看著裴嬌,她削瘦的小臉,蒼白無血色,眼睛猩紅,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模樣。
嬌柔而脆弱!
冷子宸伸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嬌,或許杜修文不會有事。”
裴嬌用力的甩開冷子宸,看得他的目光,泛著冰寒的冷光,“冷子宸,你不要再碰我!”
四十分鍾後,跑車停到了北海的沙灘上。
裴嬌使出全身力氣,朝夜幽奔去。
看到夜幽腳下,那雙名牌運動鞋,以及一條白金項鏈後,裴嬌渾身癱軟的跌倒在地。
她拿著那條白金項鏈,上麵還印刻著他名字的前三個英文字母dxw。
傷心的淚水,如雨注般墜落。
修文哥,你怎麼能真的選擇輕生?你走了,讓你的丫頭該怎麼辦啊?
失去後的痛苦!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壓頂,無邊的海域與暗沉的天空好似相連在一起,寒風呼嘯,雪花飄零,海浪翻滾。
這樣的天氣,無形中加深了傷心人的痛苦!
如棉絮般的雪花,飄落到她的身上,浸濕衣服,冷寒徹骨。
她哭倒沙灘上,對著波濤洶湧的大海,嘶喊道,“修文哥,你怎麼能那麼狠心?你說走就走了,以後我該怎麼辦?”
深深的愧疚與疼痛,如同鋒利的尖刀,劃破了她的五髒六腑。
冷子宸一直站在裴嬌的身邊,她的傷心欲絕,她的淚流滿麵,她歇斯底裏,都深深的刺痛著他。
該怎麼辦?
這一次,他又有了種不知所措的空茫感。
轉身,對夜幽說道,“你派人延著海域去找,另外快點聯係海域搜救除,就算杜修文真的跳海死了,我也要見到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