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簡直是太奇怪了，寧三在心裏想。
這個人所有的遺物就是口袋裏的一包煙，一個打火機，還有他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是市麵上常見的材質，更像是二十年代的棉麻。
而且身上更是沒有簡淩煙說的任何首飾。
他看一眼簡淩煙，發現簡淩煙看得十分認真。
簡淩煙觀察了這個人的耳朵，發現他沒有耳洞，而且手上也沒有被戒指圈出來的痕跡，基本可以推測出來這是個不戴首飾的人。也更加證明這個人做事謹慎，不留任何馬腳。
如果死者沒戴首飾，那他的編號會藏在哪裏。
“這個死者最蹊蹺的地方不就是他沒有任何證件，也沒有任何出入境的記錄麼。總不是W州某個山裏的妖精，突然化成人形跑到市區裏吧。”張微自知說了個爛笑話，即使他們不笑也不生氣。
“影玉，不會連你也沒辦法吧？”
寧三沉著地說，“先讓我研究研究這具身體。”
“好。我就在這，有什麼事情你就問我。”
簡淩煙微不可察地遞給寧三一個眼神，寧三輕咳一聲，說：“張警官，你可以出去等我麼。”
“這不合規矩。”張微拒絕完才發現，其實讓影玉來這裏已經是最不合規矩的事情了，他都做了一再做回二又怎麼了？
寧三沉下臉，“張警官，你在這裏我沒法靜心思考，你還是出去等我吧。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傷害這屍體的事情，我保證你出去時什麼樣，待會就還是什麼樣。”
“……好吧。”張微發現自己一向說不過影玉，隻得擺擺手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叫上簡淩煙：“寧助理，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簡淩煙懶得分一個眼神給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牆上的人體構造圖。
寧三立刻說，“不用，我的助理在這裏可以幫我。”
“好吧。”張微沒有堅持，自行出去了。
等他關上門，寧三先抬頭看了一下，確定這裏沒有監控才說：“簡小姐，沒有首飾。”
“嗯。”
簡淩煙戴上手套，對著屍體隔空比劃了兩下。
“簡小姐，您不會是要解剖這具……吧？”
寧三舔了舔嘴唇，簡小姐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在這裏居然也這麼隨心所欲……可他又不敢製止簡淩煙，隻能走到門邊守著。
“編號就在他身上。”
按照蔣影他們的說法，編號是要跟隨每個血色山茶成員一生的，是甩也甩不掉的印記。
那麼……
她從頭骨開始，一寸一寸地撫摸著，連他被割喉的傷口也不放過。
已經被法醫處理過了，泡了福爾馬林之後比正常的人體硬一些，所以她感受起來有些困難。
她很耐心，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又像是在思考。
寧三和門外的張微都很煎熬。
張微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這個“影玉”和他想象中的影玉不太一樣，和影玉平時的說話風格也不一樣。
影玉平時我行我素，隨心所欲，但這個“影玉”還是守幾分規矩的，而且這個“影玉”遠沒有網上那樣恣意妄為。
倒是他那個助理，看起來桀驁不馴，一點都沒把別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