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到酒店住下,這些年她對陽城的消息也隻是從秦沛口中知道。
秦沛說她“走”後不久,裴晉叢就開始對付秦家,逼他說出蘇一菲的墓地地址,之後他刨了她的墳,挖走了她的骨灰,大有挫骨揚灰的意思。
他說後來他搶走了崔佩蘭,將他的嶽母一直軟禁在裴家的某幢別墅中,不許任何人探視。
所以,裴晉叢他就那麼恨她,就算她死了也不肯放過她嗎?
連她的家人都不肯放過?
秦悅深吸口氣,苦笑一聲搖搖頭。
當年她還真是瞎了眼,最後害得自己萬劫不複。
算了,反正她現在是秦沛的妹妹——著名的心理學專家史密斯教授帶的博士生秦悅,如今在世界上也是小有名氣了,再也不是那個隻知道單戀的傻女人了。
這次她到陽城,是作為史密斯教授的助理,先幫他打前站,在陽城醫大做一些前期工作,然後等史密斯教授到醫大演講,之後還會有各國的心理學專家前來交流,整個行程大概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夠她想辦法把母親接走了。
希望不要驚動裴晉叢,不然怕是有些麻煩。
離開的美國的時候,她問秦沛要了崔佩蘭的地址,這些年秦沛為了她也沒有回過國,一直在國外陪著她,對陽城的情況也不是那麼熟悉,她還是需要聯係一些熟人,然後想辦法跟崔佩蘭聯係上。
醫大的事很忙,所以除了在機場見到裴晉叢那一出之外,秦悅就一直忙著在醫大忙活演講和交流會的事,聯係張媽的人也一直沒有消息,她除了等待好像也做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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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
裴晉叢聽著助理口述的報告:“裴總,醫科大演講讚助的事我們已經辦妥了,學校方麵非常滿意,這次應該會成為一項國際盛事。”
裴晉叢點點頭:“很好,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醫科大。”
助理愣了一下:“往常這種讚助的事情,都是我們辦的,裴總需要親自出馬嗎?”
裴晉叢沒有焦距的眼睛頓時變得淩冽:“我辦事需要跟你彙報嗎?”
這些年他也許是真的對他們太好了,即使他眼瞎了,也知道他們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雖然他也小懲大誡過一番,但對於他們已經收斂的那些事,也就假裝不知道了。
他對錢早已沒那麼執著,他現在的賺的錢,隻是為了讓兩位母親能過得更好,那就夠了。
反正等她們兩位老人家過世以後,他也絕不會獨活,留著這些錢對他來說也沒什麼用。
至於陽城醫大
那是一菲畢業的地方,她在那裏讀了四年心理學本科,她一直對自己的母校很有感情。
所以這次聽說他們要辦一個學術交流活動的時候,他二話不說承包了所有的費用。
這一次,既然場地已經布置好了,他覺得應該帶一菲去“看看”的。
他的錢包裏一直放著蘇一菲的遺照,他相信她可以看到他想讓她看到的一切。
車子到陽城醫大門口停了下來,這裏的一切, 他也是一樣的熟悉。
畢竟陽城大學和陽城醫大緊鄰,當年,他和一菲就是在這裏重逢的。
然而重逢的喜悅還沒有過去,蘇亦萱就出現了。
她以蘇一菲妹妹的身份強行進入他的生活,於是他就聽到了很多關於蘇一菲不為人知的秘密。
現在想想,他怎麼就是聽不進去蘇一菲的解釋呢?
明明蘇一菲是姐姐,蘇亦萱是妹妹,他怎麼就是相信了蘭姨破壞人家家庭的傳言呢?
這五年來,經過查證,他才發現,原來蘭姨竟然是蘇訓庭的初戀情人,因為當年蘇家的強烈反對才分的手,後來家裏強迫蘇訓庭娶了蘇亦萱的生母,而崔佩蘭則帶著肚子裏的孩子遠走他鄉。
輾轉幾年後,住到了裴家母子隔壁。
他們的相識,對蘇一菲來說,是善緣,大概也是孽緣吧?
如果不是認識了他裴晉叢,她也許就不會死。
裴晉叢想到這裏,捏了一下口袋裏的皮夾,由助理扶著一步步往學校大劇場而去。
心理學科係舉辦的學術交流會和心理學各位專家大佬的演講都會在這裏舉行。
裴晉叢被帶到演播廳,因為他是忽然來的,所以接待的老師趕緊去找係主任了,誠惶誠恐地讓他多等會兒。
“裴總,這裏是播音室,我幫你放大一點音量,可以聽到劇場那些工作人員的聲音。”有人幫他調了一下播音室的機器。
裴晉叢點點頭:“都可以,我隻是想知道你們布置得怎麼樣了,不用專門抽時間應酬我。”
助理對接待老師道:“你們去忙吧,我形容一下給總裁知道就行了。”
陽城的人都知道裴晉叢一向說一不二,不需要虛偽的客套,跟著他的話做就是了。
於是播音室內就剩下裴晉叢和助理兩個人了,他們能聽到台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