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菲正式開始給裴晉叢做心理治療，討價還價了好久之後，從每日一見變成了一周三次，畢竟她還有醫科大那邊的事情要辦，總不能天天待在裴家。
不過原本從一次見麵一小時變成了兩個小時，裴晉叢還要求每周跟他吃一次飯。
這個本來她是堅決拒絕的，但裴晉叢說了，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才能更放鬆，更何況一直坐著聊兩個小時確實也挺累的，能坐下來一起吃個飯也是不錯的。
而且裴晉叢答應隻在家裏吃，也不會請她去外麵的餐廳，破壞她的名譽之類的，蘇一菲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五年過去了，她覺得現在的裴晉叢好像沒有以前那麼不講理了。
不過父親的死，總歸需要一個說法，不能就這麼輕易地算了。
她做心理治療的時候非常嚴謹，也誘導過他的內心世界，甚至做了催眠療法。
裴晉叢好像一直都非常配合，她要做什麼他就做，完全不像是那個蠻橫不講理還不聽人解釋的裴總了。
但是他就算有悔恨之心又怎麼樣？
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止是她的父親，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一筆筆，一樁樁，難道不應該奪回來麼？
“好了，今天的診治就到現在結束了。”蘇一菲看著躺在躺椅上的男人，拳頭慢慢握緊。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如果她手頭現在有刀的話，她會拿刀插入他的心髒！
裴晉叢似乎並沒有察覺她的一樣，隻是緩緩睜開眼睛，語態平穩地道：“陪我一起吃飯吧！”
蘇一菲遲疑了一下：“這周好像已經吃過一次飯了。”
“今天是我遲到了，算是賠罪。”裴晉叢微笑，“今天公司確實有些事耽誤了，沒有提前告訴你。”
想起之前等了半個多小時，蘇一菲氣就不打一處來：“以後這種事麻煩提前告訴我，又不是沒有手機。”
裴晉叢點點頭：“好，晚點我要簽個合同，他們會拿到我家裏來，你陪我吃個飯，我簽好合同，順便你也看看我工作的樣子，也許對治療我的眼睛有幫助。”
蘇一菲眯起眼睛看著他，她確實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工作的，所以點了點頭：“好，參觀一下也無妨。”
飯菜都端了上來，蘇一菲看著一桌子菜：“就我們兩個人嗎，菜好像太多了？”
“不，我媽也會過來一起吃。”裴晉叢認真的回答。
梅姨？
蘇一菲略有些緊張，梅淑珍可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現如今她已經恢複了神智，應該一眼就能把她認出來吧？
“不要緊張，我已經告訴她了。”裴晉叢忽然拍拍她的手背，嘴角帶笑。
“告訴她什麼？”蘇一菲皺眉。
“我隻是告訴她，她的兒媳婦回來了。”
“誰是她兒媳婦？！”蘇一菲反駁。
“待會兒她看看就知道了。”裴晉叢也不管她說什麼，隻是繼續道，“自從你離開以後，我就送她去了國外治療，很快就治好了，而且也恢複了記憶，一菲，過去的事，我都知道了。”
原來是知道了啊！
蘇一菲心中冷笑一聲，沉默以對。
“我的眼睛就是那個時候瞎的。”裴晉叢繼續說道。
“過去的事已經都過去了，總是糾結對你的病情沒有幫助。”蘇一菲良久才緩緩開口，“你就算再糾結，死者也不會複生，你的妻子，孩子，嶽父，都不會再回來了，多說無益！”
裴晉叢沉默半晌：“所以一菲，你恨我對不對？”
蘇一菲沒有說話，抬頭看著門口。
在那個冰冷的手術室裏，在那個黑白分明的靈堂之上，在那個暗夜裏的牢房中，他如果肯聽她解釋一句，那麼一切的一切恐怕都不會發生。
裴晉叢，你當初敢這麼對我，不就是仗著我愛你嗎？
蘇一菲閉一下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原諒嗎？
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我不恨你，也不會愛你。”蘇一菲淡淡地回答，“裴總，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秦悅，您的心理主治醫生，我們之間沒有這些感情！”
她的回應冰冷無情，裴晉叢苦笑了一聲：“你還是恨我，不然怎麼會就是不承認你的身份？！”
“一菲，你真的回來了？！”蘇一菲剛要接茬，梅淑珍已經一陣小跑進了門，一把拉住蘇一菲的手，“真的真的是你，晉叢告訴我的時候，我真是不敢相信。”
“媽，你身體不好，走路要慢點！”裴晉叢目視前方，側耳傾聽。
梅淑珍瞪他一眼：“你聽錯了，我是慢慢走進來的。”
“媽，你在考驗我的聽力嗎？”裴晉叢顯然沒有給梅淑珍麵子的椅子。
梅淑珍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這臭小子，一菲在呢，就不能給我點麵子？”
“阿姨，我叫秦悅。”蘇一菲起身衝著梅淑珍露出禮貌的微笑。
“阿姨？”梅淑珍皺眉打量著她，“一菲，你怎麼叫我阿姨，你知不知道，自從我病好以後，知道你和晉叢結婚了，我不知道多高興啊，可惜這個臭小子啊，愣是把你搞丟了，現在好了，你回來了，咱們一家人也算是團聚了。”
蘇一菲退後一步，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搖搖頭：“阿姨，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蘇一菲。”
梅淑珍愣住，再看著她，隨即歎口氣：“是啊，再看看，你還真是有些不太像一菲，一菲那個孩子，從小就留長發，說我兒子喜歡，她還喜歡叫我梅姨，喜歡我做的紅糖糍粑，炒年糕，紅燒肉，是還晉叢不好，是晉叢把你搞丟了！”
梅淑珍萬般失落，惹得蘇一菲差點就想上前告訴她真相。
可是不行啊，還不到時候。
所以她隻能深吸口氣，淺笑地看著梅淑珍：“阿姨，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想我還是先走了。”
梅淑珍趕緊拉住她：“不管你是不是一菲，這頓飯是晉叢留你吃的，你就當是給梅姨一個麵子，陪我這個老人家吃完好不好？”
梅淑珍的請求，蘇一菲是真的狠不下心來拒絕，隻能點點頭，重新落座。
桌上還真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蘇一菲吃起來，卻沒有了往日的美好滋味。
“裴總！”助理小邵跑進餐廳，“合同到了，需要您簽一下。”
裴晉叢眉都不抬一下，問道：“是什麼？”
“之前那塊地我們已經拍下來了，周副市長那邊沒什麼問題。”
“嗯，文件拿過來吧。”裴晉叢伸手，小邵就把合同放到他手上，並且指著合同書的地方給他，讓他摸索著簽字。
蘇一菲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簽字也有效嗎？”
“我把合同已經念給裴總聽過了，晚一點他們會送一份語音合同過來，裴總會錄音同意，這在法律上也是有效的，如果我念的合同和最終的合同不同，裴總可以申請無效，畢竟他眼睛看不見。”小邵很有耐心地解釋。
原來是這樣。
蘇一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邵，總覺得他的眼神格外熟悉，卻始終想不出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秦小姐好像對我的工作很有興趣？”裴晉叢似笑非笑地對著蘇一菲問。
蘇一菲淡淡地道：“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不是說了麼，隻有了解了你的工作很生活，我才能真正好好為你治病啊。”
“那秦小姐要不要看看這份合同？”
蘇一菲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道：“我又不是學商的，看不懂。”
“哎，你怎麼會看不懂？”梅淑珍忍不住叫起來，“你爸爸可是蘇氏的董事長，你大學畢業就一直跟在他身後，幹相當不錯呢。”
蘇一菲深吸口氣，有些沒底氣地解釋：“梅姨，我是秦悅”
“媽，別逼她了，萬一你把人給我逼走了，我可得找你麻煩了。”裴晉叢提醒梅淑珍。
梅淑珍頓時就不敢說話了，裴晉叢則將合同遞給蘇一菲。
蘇一菲深吸口氣，想了想，還是接過來看了一下。
裴氏最近在開發一個新的地產項目，投入很多，最近裴晉叢的工作重心也在這一塊上，甚至忽略了很多其他的項目。
蘇一菲翻了翻合同，有些不屑：“一份合同而已，是想跟我說，你跟副市長的關係有多好，還是想說你的手段有多麼通天？”
“隻是讓你看看。”裴晉叢微笑，“這是婚後夫妻共有財產。”
蘇一菲一把將合同丟了過去：“關我什麼事？！”
小邵趕緊撿起合同收了起來，蘇一菲的眼神掃過他手上的合同，然後語氣不改地看著裴晉叢：“裴總，你如果一直這麼跟我說話的話，這頓飯恐怕就不能好好吃下去了。”
“好，那就不提。”裴晉叢側耳聽了一聲，“合同你要看就看一下吧。”
蘇一菲想了想，又拿過來仔細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幾個億啊，裴氏的開支一年隻要一個項目就能賺回來了，難怪裴總這麼上心。”
“你是老板娘，可以分到一半。”
蘇一菲直接把合同丟到地上：“吃完我還有事，要先走。”
“不留下嗎？”梅淑珍有些期待，“這裏是你家啊。”
“梅姨，我家在m國。”蘇一菲笑，“我在這裏住酒店。”
梅淑珍嘟嘟嘴，忍不住轉頭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你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
“我已經道歉了。”裴晉叢神情平淡，“不過這種事光道歉自然是沒有用的，媽，你就先不要管了。”
“我怎麼能不管，是你把我兒媳婦逼走的，你要是再逼走她一次，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蘇一菲深吸口氣，放下餐具：“我吃飽了，告辭！”
說著，她起身，好不猶豫地往外走去。
“一菲，一菲！”梅淑珍叫了幾聲，蘇一菲並沒有搭理。
“不用叫了，她不會回來的。”裴晉叢坐在輪椅上歎口氣。
“怎麼可能，一菲最聽我的話了，從小到大，我叫她做什麼一定會做的，她從來不會這麼沒有禮貌。”
“媽！”裴晉叢打算她的話，良久才緩緩地說道，“你還不明白嗎？那是因為她那個時候，太愛你兒子了，所以她才想盡各種辦法討好你。”
梅淑珍深吸口氣：“所以她現在？”
裴晉叢點頭。
梅淑珍氣呼呼地一推桌子：“看你幹的好事，我告訴你，我梅淑珍就認這一個兒媳婦，你要是追不回她，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吃飯了！”
說著，她起身就走。
“媽媽！”裴晉叢叫了兩聲，梅淑珍完全沒有搭理上，直接往大門上車走了。
助理小邵看了裴晉叢一眼：“裴總，那我先把合同拿回公司？”
裴晉叢冷聲道：“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裴晉叢淡淡地道：“自己去廚房拿個餐具，陪我把這頓飯吃飯。”
“還還吃飯？”小邵有些遲疑。
“我的家人都走了，隻能跟你吃了。”
小邵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隨即恢複平靜：“我跟裴總的家人又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裴晉叢微微一笑：“因為沒有家人了，所以隻能找你陪我吃了。”
原來如此。
小邵鬆口氣，旁邊識相的女傭已經給他送上了餐具。
“是不是覺得我很像個孤家寡人？”裴晉叢一邊吃飯一邊問了個問題。
他吃得很悠閑，也很熟練，根本不像個盲人。
小邵不知道該說什麼，很久才諂媚地說了一句：“裴總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忠心的下屬嗎？”
“哼，忠心！”裴晉叢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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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菲回到酒店，身心俱疲，忍不住整個人就倒在了大床之上。
電話響了起來，是秦沛打來的。
“秦悅，你到底要做什麼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一接起電話，秦沛的聲音就飛快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蘇一菲有些無奈：“辦好了學術交流會我自然就回去了。”
“你跟我說是教授讓你去的，但我問了事實並不是這樣對不對？”秦沛有些氣惱，“你丟下兩個孩子跑回那個城市，是要去見那個人嗎？”
蘇一菲歎氣：“事實上，我已經見到了啊。”
“你趕緊回來，如果再被他抓回去，當初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你放心，我早就不是五年前的我了，不會重走五年前的老路了。”蘇一菲眼神看著前方，“但有些事，也不是說過去就能過去了，他手裏，應該有四條人命。”
“事實上，你們母子三人活下來了！”
“那還有我爸爸呢？！”蘇一菲大聲打斷他的話，“你別告訴我就這麼算了！”
“他瞎了眼，而且我聽說他最近還摔斷了腿。”秦沛放緩語氣，“這是你的傑作吧？”
蘇一菲沉默。
“秦悅，你不是蘇一菲很久了，我恐怕沒有辦法再讓你死一次了。”秦沛的語氣幾乎是在哀求，“這麼多年了，我是真心把你和兩個孩子當我的家人了，你知不知道那時候你躺在太平間有多危險？就差一分鍾，一分鍾就會被裴晉叢發現了”
“我知道，你打了他一拳嘛，然後我就從太平間的秘密通道溜走了，如果晚一分鍾，就算我還能假裝一具屍體，沒有藥物的支撐，我和孩子們也沒有辦法在那麼冷的地方待下去，是不是？”當年的事，她記得很清楚，即使出了秦沛給她開的假死藥，她的意識還是半清醒的狀態。
所以當時裴晉叢在她屍體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果然，那個男人就算她死了都依然還是不相信她。
所以張愛玲說的好，當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她站著是錯，躺著是錯，就算是死了也是錯！
即使是現在，大概也是因為發現真相以後的懺悔吧？
然而他的懺悔根本就不夠徹底。
不然蘇亦萱為什麼還可以在他身邊出入自由？
他如果真的愧疚，就應該一命償一命！
可他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除了眼瞎是上天給他的報應之外，她看不到他遭到任何報應！
至於現在，他不斷地球她回去，除了讓他自己心頭的愧疚減輕一點之外，誰知道是不是要求她回去繼續受他的折磨？
“愛他”這兩個字，她恐怕是以後再也用不起了。
因為代價太過慘痛！
“你知道就好！”回憶被秦沛的強行插話打斷。
蘇一菲有些無奈：“你放心，就三個月的時間，現在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了，我肯定回m國的，你和兩個孩子等著我。”
她掛了電話，不容許秦沛再說話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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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佩蘭說得對，從小到大，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這其中包括了愛上裴晉叢這件事。
但這件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的。
但有些事，她也不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蘇一菲打開手提電腦，加密文檔，裏麵全部都是裴氏集團這些年的運作報道。
裴晉叢對自己的私生活防範很嚴，外間隻知道他是個瞎子，而且五年死了妻子，最多就是五年前蘇亦萱的那起被人津津樂道的車禍，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
但關於裴氏集團，倒是還能找到不少線索。
她知道秦沛有事瞞著她，而她一直到一年前才有能力去動手調查這一切。
但是夠了，她的父親曾經說過，蘇氏集團如果交到她手上，一定會發展得很好的。
可惜她就是不肯聽他的話，執意選了醫科大的心理學，因為那個學校離裴晉叢的學校近，而且她隻想要當他背後的女人，盡管她年年考第一，可她的人生目標居然隻是當裴太太？
那時候的自己，愛一個男人愛到失去了自己，多麼可笑？
要不是後來裴晉叢執意要娶蘇亦萱，她也不會回父親的公司幫忙，可後來因為裴晉叢改變了主意娶她，她又主動放棄了對蘇氏企業的管理權。
那些荒誕的過去，簡直不堪回首。
但是現在她醒了，有些賬，如果不算清楚的話，她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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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裴晉叢找她診治的時候總是喜歡帶上工作，助理小邵來找他簽合同也好，辦公事也好，從來都不避諱她，有時候甚至讓她當公證人，證明小邵沒有騙他。
她沒有再碰到過蘇亦萱，不過蘇亦萱倒是主動來找她了。
“找你真是好難啊，我親愛的姐姐。”蘇亦萱站在酒店門口，點了一根煙，把煙圈吐到了她臉上。
蘇一菲別過頭：“我說了，我不是蘇”
“別裝了，見你第一麵我就認出了，不過晉叢他眼瞎，所以我就編個謊話騙騙他。”蘇亦萱冷笑一聲，“沒想到結果還他斷了雙腿，不過也無所謂，隻要他不死，我就還能將就。”
“你根本就不愛他。”蘇一菲知道很難瞞過蘇亦萱，畢竟她們從十歲開始一直在一起，相處了整整十五年。
“哈！”蘇亦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隻有你才會把這種愛不愛的天天掛在嘴上，我早就不想相信愛情了，姐姐！！”
蘇一菲定定地看著她：“那裴晉彥呢？”
蘇亦萱深吸口氣：“你沒事提個死人幹嘛？”
“他是真的死了嗎？”蘇一菲表示懷疑。
“死了死了，都跟你說死了，你愛信不信！”蘇亦萱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立刻轉移了話題，“倒是你，都死了五年了，幹嘛忽然回來？又想來搶裴晉叢？”
蘇一菲沒好氣地看著她：“我對他沒有興趣，我隻是來參加學術交流會的，誰想到裴晉叢是讚助商，我也是運氣不好才碰到他的。”
“你真的不是來找他的？”蘇亦萱表示懷疑。
“為了不讓他碰我，報警都報了，跳樓也跳了，你要是還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蘇亦萱認真想了想，冷哼一聲：“也是，事情都做得那麼絕了，還真不太像是欲擒故縱。”
“你愛信不信！”蘇一菲看看時間，“我還有事，沒空跟你聊天。”
“哎，那你什麼時候走？”蘇亦萱攔住她的去路。
蘇一菲瞪她一眼：“你放心，礙不著你的道，學術會一結束我就走。”
“真走啊？”
蘇一菲想了想，停下腳步，看著她：“如果你能想辦法把我媽帶出來，跟我一起走又不讓裴晉叢發現的話，我大概還有兩個半月就能走了。”
“真的？”蘇亦萱大喜，“那我要做什麼？”
見她忽然這麼積極，蘇一菲心頭冷笑一聲：“時間還早，兩個月以後我找你把我媽帶出來，能直接上飛機就行，太早接出來，容易被裴晉叢發現。”
蘇亦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到時候你通知我。”
打發走蘇亦萱，蘇一菲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接起來，有些不耐煩地道：“哎呀，我知道了，我這就來接你們。”
出租車飛快地到了y城繼承，秦沛帶著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站在出口處看著她。
“你一聲不吭地把兩個孩子帶回國也不告訴我，到底要幹什麼？”蘇一菲沒好氣地看著他。
“我想讓你做事之前先看看兩個孩子。”秦沛盯著她看。
蘇一菲有些無奈：“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帶兩個孩子過來會打亂我的計劃的。”
“反正不來也來了，這兩個孩子長這麼大都沒回過國，你總不忍心把他們立刻攆回去吧？”秦沛打親情牌，“要回去，你也得跟我們一起回去。”
蘇一菲深吸口氣：“可以玩幾天，不過不能玩太久，一個星期吧，一個星期以後演講會就開始了，我沒時間陪他們了。”
“我可以陪啊！”秦沛自告奮勇。
“我才是他們的監護人！”蘇一菲瞪他。
“法律上我是他們的親舅舅，也可以成為監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