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跟變了個人一樣，走路的方式都不一樣了。等到他回到工棚之後，坐在他們休息的條凳上，然後倒了一杯水。看到那水是涼白開，程千又說：“還不趕快給我沏茶來？”
尚萬一看程千突然之間說這種話，而且拿腔拿調兒的，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對方命令的口吻，竟然不敢耽擱，連忙去工頭兒的抽屜裏拿出了廉價的茶葉，用開水衝好，遞給了程千。
建築工人其實非常辛苦，他們風餐露宿，別說喝茶水了，就算是能喝上一口熱水都不容。以前程千和尚萬經常偷工頭的茶葉喝，不過他們害怕拿多了對方發現，所以每次都不敢多拿。
現在程千喝了一口尚萬送來的茶葉，然後說了一句：“枯枝敗葉難入口！”不過估計他也知道尚萬拿不出好茶葉了，所以最後也就湊合喝了。這時候一邊品嚐茶葉，一邊眼珠來回轉動，據說人在睡著的時候，如果眼珠轉動，就說明是在做夢，說明大腦正在活躍地運轉。我都不知道一個人醒著的時候，眼睛轉來轉去是什麼意思，尚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時候尚萬已經覺得自己快不認識程千了。等到他問程千還要不要再撬棺材蓋子的時候，程千突然站起來，伸手給了尚萬一個大嘴巴，然後說：“你若再敢打擾死者的安寧，必然不得好死！”
尚萬的脾氣其實也不太好，但是這時候看到程千暴怒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嚇得都不敢靠近程千。等到工友和工頭回來之後，尚萬也不敢跟他們說這件事情的真相。可是大家都發現程千的精神狀態完全不一樣了，而且他也不願再幹活兒，可是吃飯卻要吃大碗的，還必須讓他先吃。
別人跟他說話，他也是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大膽、混帳、放肆這些程千之前從來沒說過的話。這些怪異的舉動讓大家意識到程千現在恐怕不是當初的那個程千了，這時候工頭找到尚萬，詢問他們在看守工地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尚萬也知道現在不能再瞞著大夥了，於是就把他們經曆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時候工頭一跺腳，告訴尚萬說：“地上的禍，你們不惹，非要惹天上的禍。這還看不出來嗎，程千這是讓鬼上身了！”
大家一聽工頭這麼說，也覺得有這個可能。現在程千整天拿腔作勢，言談舉止儼然就是一個古人，根本不像之前出苦力的程千，反而有點官老爺的影子。後來他們的領導找來考古隊，挖開那口棺材之後，發現裏邊兒躺著一個穿著朝服的古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棺材是烏木製成的話，估計那口棺材早就腐爛了。
這口棺材有幾百年的曆史，裏邊兒確實放著不少價值不菲的陪葬之物。這時候尚萬追悔莫及，認為自己錯失了一個發財的好機會。但是當時他一個人推不開沉重的棺材蓋兒，程千又不願意伸手幫忙，所以說隻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