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餓著虎妞這丫頭事小,餓了他事大!
當然,如今他覺得虎妞也很重要,同樣不能讓她餓著。
咯咯……
虎妞看著林晧然緊張的反應,手上捧著那個大楊桃,坐在木凳上吃吃地笑了起來,晃著那雙小短腿,活脫脫的一個沒心沒肺的可愛丫頭。
“不許說出去!”林晧然緩過勁來,故意板著臉說道。
“嗯,我不說,這是我們的秘密!”虎妞爽快地點頭,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還充滿著笑意,仿佛是發現新大陸一般。
她發現這個哥哥真的變了,不僅肯跟她平分食物,而且還沒那麼迂腐了。她可清楚地記得,有次她就在樹底下撿了楊桃,結果就挨了一頓揍。
如今哥哥卻為她去偷人家的東西了,說明他心裏已經有了這個家,甚至可能心裏有了她。
正月的夜晚,還帶著透骨的涼。
林晧然跟虎妞本來是同房不同床,但假借著天寒的緣故,他將褥子搬到了虎妞的床上,然後二人合著睡在一起了。
虎妞並沒有抗拒,反而隱隱有些歡喜。初時還一本正經地平躺在另一邊,但很快就蹬被子,如同八爪魚般纏住了他。
隻是林晧然失眠了,眼睛一直盯著屋頂。月光從屋洞和牆洞照進來,整個房間有些敞亮得過分,這房子百分百會漏雨。
斯是漏室,唯吾德馨。
這是聖人的境界,但他從來都隻是一個凡夫俗子。
怎麼生存?
林晧然躺在床上,認真地思索著最為現實的問題。隻是這個問題令他頭疼,不說現在家裏沒有田產,哪怕有田產也無法解決燃眉之急。
而若靠借或靠偷,在這種貧窮的小山村,似乎也不是長久之道。
一陣輕微的鼻鼾傳來,懷裏的丫頭整個身體暖乎乎的,身上還帶著一股香氣,讓人很是舒服,仿佛她就是一件無價之寶。
一定要讓……妹妹過得很好很好!
林晧然將眼睛緩緩閉上,心裏有著一個無比堅定的執念。
第二天清晨,白霧彌漫在田野間,明媚的朝陽正從小山頭升騰而起,在那山頭的鬆樹枝頭,噴薄出壯麗的晨曦。
林晧然從柴房中找到了一把柴刀,然後跟著幾個砍柴的漢子一起上了村邊的一個山頭,這是他想了一夜的謀生方式。
砍柴並不是輕鬆的活兒,不說他本就不是吃苦耐勞的性子,這具身體著實也羸弱了一些。別人砍了一捆柴,他還在跟著幾根鬆枝較著勁。
這真是刀嗎?
林晧然用力揮舞著手中的柴刀,結果一根僅雞蛋粗大的枯枝,足足砍了十幾刀都還沒砍斷,反倒最後刀刃卷了。
一個異常健壯的黑大個觀察了他良久,這看著他的刀刃卷了,當即就跑過來要過了柴刀,從竹筒倒了一點水,在旁邊的石頭就磨了起來。
這樣砍!
黑大個舉起磨好的柴刀,做了一個示範,傾斜著砍向一根枯枝,僅是幾下就砍斷了。然後露出滿口善意的白牙,又將柴刀塞回給他。
林晧然在一番嚐試後,漸漸掌握了要領,雖然仍然跟不上其他人的速度,尤其是那個黑大個的速度,但卻已經能夠輕鬆駕馭這把柴刀,能對付一根又一根的枯枝。
他的速度終究還是太慢了,善良仿佛融入了這些村民的骨髓,又或許是同宗的情誼比金豎。黑大個帶著其他三個小夥子過來幫忙砍柴,並幫他將柴捆好。
響午已經悄然過去,大家各自用餐,然後會一起去賣柴。
林晧然走到了山下,先是洗了洗臉和脖子,然後雙手捧起山泉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