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雪客自然不會拒絕饒夢璃如此用心,笑著說:“小璃的心意我怎能拒絕,這柄竹刀比堂主所做的那把還要精巧。”說罷,便將那竹刀懸在腰的另一側。饒夢璃見他如此喜愛,隻覺心頭一暖,臉上也浮現出笑意來。“哎,有人斷了一柄竹刀就有人關心,而我雙目中了劇毒疼到生不如死才有人來關心,可悲啊,可歎呐。”一旁的洛白衣煞有介事的感慨道,惹得饒夢璃與刀雪客大笑起來。
三人結伴來到這一葉劍門的園林之內,隻見這裏小橋流水,琉璃為瓦,白玉為階。雕欄畫棟,水榭樓台。環回樓閣,花草叢生。其中不乏奇花異草,假山真水,嶙峋怪石,青鬆蒼柏。園林正中有一台,高約一丈,台便有白玉大理石為欄,台中有一張大石桌,石桌外圍一圈石凳。於此台上高坐便可將這園林內的景色一覽無餘。饒夢璃見此不禁感歎道:“沒想到這臨近西方邊陲之地,還有如此江南園林美景。”刀雪客也讚歎道:“楚門主真是好雅致。”說罷,二人便扶著洛白衣一齊走上那台階,坐在高台之上休憩片刻。
三人正在閑談休息之間,忽聞一聲由遠而近:“三位覺得老夫這園林景色比江南如何?”
循聲望去,乃是楚雲山帶著遊晉文與楚輕安一同來園林遊玩。刀雪客與饒夢璃忙起身施禮道:“見過楚門主。”楚雲山道:“二位免禮。”隻留下不明就裏,手足無措的洛白衣,也晃晃悠悠起身施禮道:“見過楚門主。”楚雲山見狀說道:“這位少俠既然雙目不大方便,便也不必如此多禮。快快坐下。”刀雪客兩人便又扶著洛白衣坐下,兩人則還是起身為楚雲山讓座。高台較為寬闊,雖然隻有洛白衣,楚雲山與楚輕安坐下了,其餘人皆站著,也不顯得擁擠。楚輕安見是刀雪客,心中不知為何,沒來由的高興起來,便也喊道:“阿雪,你也來坐下!”
“阿雪?”眾人聞聽這個稱呼都大為驚詫。
楚輕安自然不覺得有甚麼不對,倒是刀雪客察覺到氛圍詭異,甚為尷尬,卻又不能不答,便回到:“不必了輕安,我站著便好。”楚輕安便不再多言,隻是自顧自的喝茶。
“輕安?”眾人聽到這個稱呼,又是一驚。
楚雲山前日裏還見自己這女兒口口聲聲說要找刀雪客比試武藝,不曾想到今日一會怎麼相互稱謂的如此親密,便問道:“你二人的關係何時變得如此好了?你再不叫嚷著找雪公子比試武藝了?”楚輕安聞言笑道:“比武還是要比的,不過不是現在。”說罷還瞥了刀雪客一眼。饒夢璃看在眼裏,心裏不是滋味,好似打翻了醋壇子一般。便邁出一步,將刀雪客擋在身後。楚雲山背後的遊晉文也是緊緊盯住那刀雪客,暗自咬牙切齒。他自小在這一葉劍門長大,與師妹可謂是青梅竹馬,師妹雖然任性,但是對其他男子亦是心高氣傲,不屑一顧,唯獨對這個刀雪客不同,這叫他這個做師兄的怎能忍耐。目光從上至下的掃去,停在那腰間懸著的尋葉刀,遊晉文自是一葉劍門的首座大弟子,怎麼會認不出本門的寶刀,一想到昨日深夜裏兵器庫的燭火,再細細一想,楚輕安那時神態慌張,不如平日灑脫,心裏便有了數。如此一想,那心頭便燃起無明業火。
“刀雪客!”遊晉文突然喝到,眾人皆被這一聲驚到。“你腰間所懸,分明是我一葉劍門的寶刀尋葉。昨日深夜巡夜弟子來報,那從沒有人涉足的兵器庫突現燈火。原來是你潛入我兵器庫,盜來寶刀!敢在我一葉劍門偷雞摸狗,你好大的膽子!”
眾人聞言皆錯愕,楚雲山也向刀雪客腰間看去,撫須說道:“不錯,確實是我門中寶刀尋葉,一直藏在兵器庫中。且休說是外人,便是我一葉劍門的弟子也很少會去那裏。雖稱不上是甚麼神兵利刃,卻也是我一葉劍門的財物。不知雪公子是從何處得來這柄寶刀。”
刀雪客原本就想尋個機會將此刀歸還,又怕楚輕安怪罪故而隻得掛在身上。雖然造成了誤會,但刀雪客還刀心切,便順水推舟,一錯再錯,甘願自己擔下罪過,不願讓楚輕安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