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洛白衣正在緩步走向采劍崖,可卻三人並無一人發覺他。洛白衣的眼睛已恢複九成,視力也基本恢複,隻是不能看太久強光亦不能睜開太久,仍有些酸澀,還需時日靜養。見刀雪客與饒夢璃皆不在房中,聞聽此處有個懸崖,便想來散散心透透氣,不想竟碰上刀雪客與饒夢璃在此,便想上前打聲招呼:“老刀!小璃!”
楚輕安剛剛站起身來,腳下有些酸麻,又忽然聞聽背後有聲高聲呼喊,便是一驚,正踩上那片還帶著些許露水的新草,腳下一滑,便向前仰去。“唉啊——”楚輕安一聲驚叫,倉皇之間半個身子已然掉出懸崖。刀雪客與饒夢璃先是聞聲向洛白衣望去,卻又被楚輕安的驚叫鎮住,忙循聲看去,見楚輕安將掉下懸崖,刀雪客便要跳出八角亭。也正在此刻,洛白衣踏住回廊梁柱,一腳蹬開,借力飛身而出,真氣流轉,在半空之中連蹋十數步,速度極快,隻能看見連環的殘影,又覺風卷殘雲,他人不能近身,白袍飛舞,變如同一隻雪白的獵豹。洛白衣的輕功自是比刀雪客高出不少,便先他一步趕到崖邊,又不曾停下,直接飛身出了懸崖,一把接住已經掉出懸崖的楚輕安,一手摟住其腰肢,一手扒住懸崖邊緣,兩個人便懸在萬丈懸崖之上,腳下便是那翻騰咆哮的江水。刀雪客兩人此時已趕到崖邊,方欲身手拉上他們。誰知洛白衣輕聲一笑:“許多時日不曾運功,竟有些生疏了。”說罷便鬆開扒住懸崖的右手,兩人變向下墜去。
“白衣!”“洛哥哥!”刀雪客,饒夢璃兩人見此皆大吃一驚,楚輕安也喊道:“你瘋了嗎!?”洛白衣雙唇緊閉,嘴角微微挑起,眉頭一蹙,一腳踏在那濕滑的懸崖峭壁上,兩人已墜出數丈,洛白衣抱住楚輕安,一腳踏在空中,一個翻轉,雙腳踏住那崖壁便垂直著疾步爬上懸崖,待快到崖頂之時,又是一腳蹬出,將自己與楚輕安踢開那崖壁,雙腿錯開,若踩著雲朵一般,淩空翻騰,兩人便穩穩當當的落在那采劍崖上。刀雪客兩人便上前來看,見那楚輕安早是俏臉發紅,不隻是害羞還是恐懼。再看那洛白衣,麵不改色氣不喘,落地之時不曾激起任何塵土,連靴子上都不曾沾染汙點。
楚輕安捶打著洛白衣,輕聲說道:“將我放開!”洛白衣便鬆手,放出一直抱在懷中的楚輕安,刀雪客與饒夢璃忙擁上來關切到:“沒事吧?”洛白衣笑了笑:“隻是中毒之後許久不曾用這輕功,這等小事,算不得什麼。”饒夢璃又說道:“隻是洛哥哥還需時日調養,萬不可輕動內力。”刀雪客解釋道:“隻是方才情勢緊急,若非白衣出手,恐怕我也救不回輕安。”“本姑娘何時要你們搭救了?”楚輕安邊整理衣衫邊回答道。“輕安?”洛白衣有些吃驚,待看清麵目之後,更為吃驚,滿臉不情願道:“怎的是你,若是早知道,我必不搭救。”楚輕安聞言,爭強好勝的性子和那高傲的自尊又占據心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姑娘不值得你救?”
洛白衣苦笑兩聲,果斷說道:“我大病初愈,何必妄動功力去就一個隻會偷襲和攻人要害的傲慢大小姐?”楚輕安聞言,惱羞成怒,臉頰發紅,貝齒輕咬,怒目瞪圓,便拔出折雪劍指著那洛白衣的鼻尖,怒斥道:“你是否敢將方才所說的話,再說一遍!”
洛白衣毫無懼色,反倒冷笑兩聲說道:“哼哼,果真是個傲慢的大小姐,竟不顧救命之恩,反倒對恩人拔劍相向,恩將仇報,真小人也。”楚輕安自是氣不過,又難以反駁,一時啞口無言,將劍收回劍鞘,便要離開,卻被刀雪客一把拉住。
刀雪客湊到她身前低聲說道:“我有一事相求,還望輕安成全。”楚輕安餘怒未消,隨口應道:“何事快說,本姑娘沒空在這兒陪你們。”刀雪客繼續說道:“前日我將一方帕留在你處,那並不是我個人之物,還望,還望輕安能將它歸還與我。”楚輕安聞言,一臉不解的望著刀雪客滿是愧疚的臉,臉色又沉靜下來,冷哼一聲:“我早知如此,一塊方帕,有何稀罕,還你便是!”說罷便從懷中取出那疊的整齊的方帕來,丟在刀雪客手中,又轉過頭去,跑著離開。
刀雪客攥著那還帶著一絲溫熱的方帕,不知如何麵對楚輕安,見她離開,望著她的背影,手中的方帕也變得冰涼。刀雪客便歎口氣,又回到洛白衣與饒夢璃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