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安見楚雲山遲遲不肯妥協,便賭氣的說道:“爹若不肯依我,我便下山去罷!爹連我這個女兒都不肯相信,我這一葉劍門的大小姐,不做也罷!”語氣中透出幾分委屈的哭腔,可卻又十分強硬,見楚雲山還不搭話,便要跑出大殿。
“且慢!”楚雲山背對著楚輕安,那仰著的頭複又垂下,長歎一口氣道:“你且回來坐下!”
楚輕安不做理會,仍是站在原地,亦背對著楚雲山。
蕭無痕站起身來勸解道:“楚姑娘有心替楚門主分憂,況且比武皆是點到為止,楚姑娘的武功也頗有楚門主的身影。楚門主又是何苦呢?”
先是楚輕安任性在前,蕭無痕又勸解在後,楚雲山縱使萬般不願,也實在難以推脫,隻得歎氣說道:“也罷,爹讓你去便是。”
楚輕安聞言又是笑容滿麵,蹦蹦跳跳回到楚雲山身邊,拉住楚雲山的手笑道:“謝謝爹!”楚雲山看著楚輕安這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你啊,隻會算計爹。都怪爹太寵溺你了。不過你要記得,明日比武非比尋常,但你的性命更是不能損傷分毫。你自是盡力而為,但爹寧可不要那玉佛,也要你平安無事。”楚輕安笑著答應下。
楚雲山又轉過身抱拳對站在一旁的蕭無痕說道:“今日讓蕭堂主見笑了。”
蕭無痕亦抱拳道:“楚門主說笑了。時日也不早了,老夫便不再叨擾,靜候明日比武佳音。”楚雲山道:“過獎,不送。”蕭無痕便獨自走出店門,走出門那一刻臉上的笑意也緩緩消逝,恢複平靜。
這天黃昏,遊晉文疾步走上大殿,見楚雲山高坐堂上,便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躬身抱拳道:“師父。”楚雲山雙眼微閉,端坐堂中,淡淡的問一句:“晉文呐,匆匆而來,所為何事?”遊晉文抬起眼神瞥了一眼楚雲山,仍躬身說道:“聽聞師父改讓輕安代替弟子明日出戰,是否是信不過弟子。又或是覺得弟子武藝不精,有辱師門。”楚雲山徐徐睜開雙眼,看了遊晉文一眼說道:“非也。非為師信不過你,也非你學藝不精,你深得為師真傳,依然是為師最為可靠信任的首座大弟子。至於為何替換下你,隻是輕安想明日出戰而已。”
遊晉文仍是躬身不起:“可是輕安師妹年紀尚輕,武功又......明日比武,事關重大。權且不說若是輕安輸了,玉佛落入他人之手。明日各門派定會派出高手,若是輕安不敵,有甚麼三長兩短,那豈不是......若弟子有失言之處,還望師父責罰!”說罷,又單膝跪下。
楚雲山站起身來,邁出兩步,歎口氣說道:“你且先起來。”遊晉文隻得起身,站起楚雲山身後,“你師妹決定的事,哪怕是老夫也難以改變。你該是了解她的性子,老夫怎能奈何?你說的老夫又何嚐不知,隨她去吧。不過明日比武雖是點到即止,爭奪之心一起,也難免會有損傷。縱使不要那玉佛,老夫也定當護住安兒周全。此事已定,不必再說。你且退下吧。”
“可是,師父......”遊晉文仍有些不甘心,卻被楚雲山打斷:“好了晉文,你隻需做好你該做的事。好好準備一下明日比武事項的安排吧。”說罷,楚雲山便回到後堂。遊晉文臉色愈發沉重,緩步走出殿門,一旁的守衛弟子見遊晉文滿臉不悅,便上前問道:“大師兄,那明日比武怎麼辦......”遊晉文正在氣頭之上,聞言便是無明業火從心起,怒斥那弟子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比武照常進行!”說罷,便氣衝衝的走向遠處。
蕭無痕回到廂房,與十鬼堂眾人商議明日何人出戰。“乾坤派不知去向,如今還剩下我十鬼堂,一葉劍門,無求宮,朝海宮以及青蟒盤山觀。”封展分析道,“一葉劍門既然已經改派楚輕安出戰,楚輕安雖為一葉劍門大小姐,但其武功自是有目共睹,不必擔心。那青蛇郎君必然是親自出戰,他武功超群精通花草蛇蟲,實是個難以應付的對手。至於那朝海宮宮主,僅憑一人,未曾顯露多少武功路數便輕鬆闖入這最後一場比武,想來其內力造詣也是十分恐怖。而這無求宮嘛......音律武功雖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小心應付,應該不是甚麼太大的問題。”
“不可輕敵,小心為上。”蕭無痕撫須說道。封展又問道:“隻能出戰一人,究竟派誰去,才能萬無一失?”刀雪客站起身來說道:“讓我去吧。”眾人皆沉默不語,倒不是不相信刀雪客,隻是此刻的情況自是萬分艱難。刀雪客與蕭無痕對視一眼,蕭無痕已是心領神會,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便讓阿雪去吧,切記小心從事。”
燈火搖曳,石屋之中兩個人影,一高一矮,映在那石牆之上。青狻猊聞言猛然轉身看著那人,怒氣衝衝的說道:“為什麼臨時換成楚輕安,你是怎麼辦的事?!”那人冷笑一聲說道:“那又如何,便是換成了楚輕安,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大計。”青狻猊仍怒氣難消,但隻得問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照原計劃進行麼?”那人背著手在石室之中來回踱步,徐徐說道:“不可。我自有辦法在最後關頭得到玉佛,不過至於我如何去做,你最好別問,我也不會告知你。”青狻猊聞言勃然大怒,飛身一腳踹中那人臉頰,將那人踢翻在地,怒斥道:“你最好給我放老實點!若要耍什麼花招,上頭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