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雪客在海水之中浸泡了許久,也有些疲憊,但心裏又尚有些擔心楚輕安,便也隻是簡單的洗浴,便走出了木桶。兩名侍女見屏風後身影閃動,便托著衣服和大塊的絹布,走到屏風後來。刀雪客尚赤裸的身子,見二女走來忙轉過身去。兩女齊聲說道:“請公子擦拭身子後更衣。”刀雪客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且放在一旁,我自己擦拭更衣。”二女相視一眼,不禁用手掩住小嘴輕聲笑了起來,便放下手中之物,退出屏風之外。
刀雪客長舒一口氣,草草擦了身子換了衣服走出了屏風之外坐在床上看著那兩女,三人相視許久,卻無話說。刀雪客便隨口問道:“你們這船有多大,有多少人?你們公子又為何會來這海上?”
那知夏搶著說道:“這船有大小房間三十六間,分兩層甲板。最底一層是下人住的,這第二層除了蘇公子二人便隻有任公子和他身邊貼身的侍從仆人住了。這船上,飯灶糧倉藥材倉庫等等應有盡有。這次出海乃是因為我家公子受人所托......”知夏說到此處卻被繡春用後肘頂了一下,便又垂下頭去默不作聲。繡春接著知夏的話接著說道:“我家公子乃是受人所托,去遙葉府做藥材生意,如今正要返航。”
刀雪客見那知夏有話不敢說,而那繡春又應答如流,便又問道:“你家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次知夏隻是看了看刀雪客卻不再說話,繡春便欠身笑著回答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好去評價自家主子,還望蘇公子恕罪。”刀雪客起身微笑著說道:“是我唐突了。不知任公子的房間在何處,我自當去拜謝他的恩德。”繡春答道:“從這裏出去,左轉直走,走到頭最前麵的一間便是了。還是由我等帶路罷。”說罷,兩女便推開房門,走在前麵給刀雪客帶路。刀雪客道一聲謝,便跟了上去。
此時在那任山淮房中,那福伯侍候在一旁,正在研墨,而那任山淮則是伏案書畫著甚麼,再看那張畫,竟畫的是刀雪客和楚輕安的畫像,那畫像栩栩如生,每一處細節都極為真實,神形兼備,極為相似,仿佛是將那真人拓印在紙上一般!福伯感歎道:“公子的畫技真是驚為天人,隻見過寥寥幾麵,竟能畫的如此相像。”
“若畫的不像,怎好向王爺交差。”任山淮將畫完最後一筆,將那狼毫擱在一旁的山形筆架上。“公子,這個蘇仲,真的是王爺要找的人麼?”福伯問道。“他雖有意隱瞞姓名,但他卻難以隱瞞他的武功。他腰懸雙刀,還有一柄是竹刀。而他的內功極為深厚,有如此內外功又用竹刀的人,隻有那十鬼堂的刀雪客。再加上此人的相貌與那青狻猊描述的無二,想來是他沒錯了。”任山淮站直身子,用手指觸碰了一下那畫上的墨,見已然幹了七八分,便又從一旁取出一封信來,將那張畫像卷起,放進一節竹筒中,從腰間衣擺之下隱秘處解下一塊腰牌,將三樣物品一齊交給了福伯,吩咐道:“這邊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福伯,你立刻叫人乘小舟快船先行一步,將此物火速交予王爺,本公子驅大船隨其後,即刻返航東陵。”福伯出門去不久,正遇上兩名丫鬟帶著刀雪客走上前來,便躬身行禮道:“見過蘇公子。”
“這位便是我家公子的管家福伯。”繡春說道。刀雪客便回禮:“原來是福伯。在下正欲去拜謝任公子的救命之恩。”福伯笑道:“公子就在這房中,老朽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陪蘇公子了。”“福伯請便。”說罷,那福伯便已走遠。繡春說道:“我二人就不便進去了,蘇公子自可去見我家公子。”刀雪客便上前對這那房中說道:“在下蘇仲,求見任公子。”
房門大開,任山淮抱拳躬身:“原來是蘇公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蘇公子快請進來。”說罷,便將刀雪客迎入房中,順手將門帶上。刀雪客環顧那屋內,與自己的房間一般大小,卻擺滿了木雕盆栽,古玉花瓶,皆是上等的真品,那牆上更有不少丹青書畫,紫檀木的家具布局極為講究,正中是一方香案,上麵擺的是文房四寶,案前便是方桌,案後乃是床榻。哪怕是在這船上,如此布置也是典雅奢華,想來定是大戶人家。刀雪客不禁有些震撼,任山淮遞來一杯茶水,放在桌旁,又微笑的示意刀雪客坐下。
刀雪客便入了座,任山淮也坐了下來,將茶水送到他麵前說道:“以茶代酒,不成敬意,還望蘇公子不要見怪。”刀雪客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便覺那沁人心脾的茶香從舌尖直直達腦海心扉,仿佛能洗去一身的疲勞,刀雪客不禁雙眼微閉,享受起來,輕聲說了一句:“好茶!”“蘇公子也懂品茶?”任山淮問道。刀雪客徐徐睜開眼,聞言笑道:“慚愧,隻是略懂。也隻是享受這好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