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狂風大作,楚輕安飛身而起,刀雪客側身閃過。楚輕安青絲狂舞,衣衫飄動,淩空倒懸,那內力纏繞著劍身閃爍著銀光滿天,那內力的對流在一葉紅頭頂盤旋,樹木顫動,落葉飄零,百草盡折,那鋪天蓋地的落葉作漩渦狀向一葉紅撲麵而去。
“飛花殘葉祭一劍。”一葉紅冷笑一聲。
再看那刀雪客強撐著傷勢,哪怕那傷痛已然讓他緊咬牙關,嘴角顫動,可還是內力遍走全身,一是想起那十方歸心功的口訣來暗自調息,手中雙刀旋轉,一前一後,疾步而來。
一刀劈下,被一葉紅接住,又猛然一刀橫切,一葉紅後退閃開。
“雪哥哥閃開!”楚輕安呐喊道,刀雪客便翻滾著閃開,單膝跪在一旁。楚輕安則是俯身衝下,一劍席卷著落葉狂風而來,直奔一葉紅麵門。
此乃楚輕安拚死一擊,那飛射的內力直叫刀雪客也不得不後退閃避。而在那劍勢之中的一葉紅,早已被劍氣包裹,躲閃不及,那劍尖已逼近麵前,一葉紅長刀反持在左掌之中,那瞳孔與刀身之上皆浮現出一道紅光,似烈焰燃燒卻又殺氣暗湧。
長劍的勢頭被那澎湃的刀氣攔了下來,楚輕安隻覺自己的劍氣在其麵前不過是小溪之於汪洋,覺得胸口一悶,不禁雙眼微閉。
刀雪客察覺到那一葉紅準備反擊,便喊道:“小心!”
話音剛落,那一葉紅右腳後撤一步,右手接過刀柄,斷喝一聲一刀劈出,那紅光迸射,自刀身之中爆炸開來,那楚輕安如遭重擊,在空中突出一口鮮血,連連後退摔落在地,手中一鬆,那折雪劍也直挺挺的插入了地麵之中,劍身的光芒也淡了下去,劍氣散盡,再無還手之力。
“若是楚雲山自己來,或許還可一戰。”一葉紅方欲收刀,那刀雪客的雙刀便已然當頭劈來,一葉紅向前一步,那雙刀便到了其背後,便要砍下。
一葉紅又用刀尖挑住地麵將自己彈起,縱身閃開刀雪客的攻勢。卻不想邁開的雙腳之中被刀雪客搶了一步,刀雪客微微一笑用十方歸心功抗住傷勢,內力流轉,那刀氣散開,刀身寒光乍現,似有白霜顯現。一葉紅連連後退,卻被刀雪客多變的步伐攔住,那長刀驀然出手,一刀攻心門,一刀取腰間,霎時間似有漫天風雪大作,寒意撲麵而來,刀光閃現,那殘影直逼一葉紅。
刀雪客的身影亦隱沒在那刀氣之中,那風雪十三刀在毫秒之間若狂風驟雨般傾瀉,一葉紅臉色微變,卻也能從容應對。
這最後一刀當頭斜著劈下,一葉紅也持刀去扛。尋葉刀與玄刀又一次相碰,皆是刀氣布滿刀身,紅寒兩光傾瀉,火火四濺,刀雪客麵目猙獰,胸口的傷口又開始滲出學來,將胸口的衣衫染紅。一葉紅卻是一臉沉靜。
相持良久,一葉紅高聲說道:“小子,你刀法純熟,可惜功力還差了些。”刀雪客心中默念那十方歸心功的口訣,便覺那丹田之中若久旱逢甘霖般源源不絕,那溫暖的內力遍走全身,傷口也不在隱隱作痛,刀雪客一聲斷喝,尋葉刀又向下壓了一寸。
便是這一寸,叫一葉紅著實吃了一驚。他趕到那自己的刀氣竟然被逆轉了些許,向自己劈來,不禁臉色大變,雙方同時發力。隻聽聞“當——”的一聲,內力炸開,雙方各自飛出,那刀氣若漣漪般波動散開,竟讓那房屋裂開刀痕,那合抱粗細的樹木竟被斬斷七八根,轟然倒下,原本寧靜的夜卻被這連串的轟隆聲打破,那林中百鳥更是振翅高飛,驚走一片。
刀雪客連連後退,停在了楚輕安身旁。那楚輕安滿眼是淚的看著刀雪客,滿臉擔憂,那嘴角還殘有血跡,玉口微張,卻說不出話。刀雪客看了她一眼,再難支撐那沉重的軀體,雙腿一軟便跪坐下來,值得用雙刀支撐著身子。
一葉紅也並不好受,連退了數步,卻還屹立不倒。隻是那一滴血順著嘴角滴落在手背之上。那慘白的皮膚上殷紅的血跡,好似雪地中的一枝梅花般豔麗醒目。一葉紅沉默了許久,滿臉不解,又對著那喘著粗氣的刀雪客問道:“你的內力為何會如此奇怪?”
刀雪客強行勾出一抹笑意來,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說道:“前輩的血意失心刀也很奇怪,似乎隻會兩招。”
此言一出,驚得一葉紅臉色巨變,再無一絲血色,退了半步,顫抖著說道:“你識得這套刀法?”原來當年那張沒有被燒毀,殘留下來的一篇血意失心刀隻記載了兩招,且並不完整,一葉紅之所以全身毫無血色,便是練這殘缺的刀法所致。但僅僅是兩招殘缺的刀法,便已讓他縱橫江湖。不過一葉紅不為人知之事卻被刀雪客接連道出,怎能不驚。
刀雪客還未說話,忽聞林中琴聲大作,將百鳥安撫,各自回巢,月色垂憐,如波似水。那躁動的狂風也被安撫下來,化作那一縷微風,拂過幽寂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