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衣與饒夢璃早早來到那城中附近,而此處已被一群士兵團團圍住,也有不少觀刑的百姓來到此處,此時距離行刑還有不到半個時辰。日頭一點點爬到頭頂正中,燥熱的風叫人皮膚幹裂。城中央處已然築起高台,是為行刑台。祝清秋身著囚服,滿身血痕,披頭散發,身後背著亡命牌,被士兵押解到行刑台正中跪下。可她那容顏卻沒有被血汙遮掩,倒叫旁觀者無不惋歎。
“這麼好的姑娘,可惜了啊。”
“是啊,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竟然想去刺殺王爺,王爺多好的人呐,這麼多年來對我們又十分關照。”
“就是啊,想必是受了什麼江湖亂黨的蠱惑吧。”
百姓之中除了對祝清秋的惋惜歎息,亦有不少人對此表示不解,其中不乏對應無疾的稱讚之聲。
距離行刑還剩下一刻時分,監斬官乃是東陵府府尹莊丘。這東陵府雖然是東陵王的封地,卻依舊設立府尹,照理來說東陵王不得幹涉府尹的日常政務,可那東陵王非比尋常,這莊丘又是阿諛奉承之輩,又怎能不討好應無疾?東陵府地處東部海濱,交通發達,繁榮富庶,這東陵府府尹自然是一塊肥肉美差,朝野上下何人不覬覦?那莊閑也是上下打點,打通了多道關係,花費了無數的財力人力才拿下這個位置,而他如今賺的滿盆滿缽,早將當年打通關係的虧空彌補上了。不過及時他剝削壓榨百姓,可東陵府仍不改富貴繁榮,且百姓少有怨言。不知何故。
那養的膘肥體壯的莊丘哼哧哼哧的走上那寥寥無幾的台階,來到那行刑台上的木案之後,坐在椅子上掏出手帕擦拭去滿頭大汗,而他身旁出了一位隨行偏將以外並沒有其他人,應無疾沒有到場,而青狻猊更沒有出現,不知是福是禍。
“那青狻猊並不在,真是大好機會!”洛白衣大喜。這兩人坐在那行刑台旁的茶樓二樓,那窗戶正對著行刑台,正可一眼收盡各處的情況。洛白衣見狀便要跳下樓去,卻被饒夢璃按住手腕,饒夢璃湊近洛白衣,輕聲說道:“洛哥哥不可莽撞,還是再觀望一會兒,若當行刑之時那青狻猊還未出現,便是你我的機會。”洛白衣便點了點頭,坐了回去。
又過了片刻,那莊丘身旁的偏將仰頭看了看那日頭,便彎腰對莊丘說道:“大人,時辰已到。”
莊丘聞言便整了整衣冠,將那眯縫小眼睜開,唇上的胡須顫動了兩下,便去夠那驚堂木。“啪”的一聲,驚堂木震響,那行刑台下的諸多百姓也由嘈雜轉為安靜。莊丘站起身來說道:“現有待斬女囚一名,名曰祝清秋。勾結江湖亂黨,假扮秀女,欺君罔上,混入王府,預謀刺東陵王爺,罪大惡極,罪無可赦!處以極刑,以儆效尤!本府奉王爺之命,於正光十二年八月,今日正午,監斬此囚。如今時辰已到,劊子手!”
那頭戴黑巾,赤膊上陣,肩上扛著那鬼頭刀,體型健碩的劊子手,大步走上那行刑台。
劊子手來到祝清秋身邊,將她背後的亡命牌取下,丟在一旁。祝清秋緩緩低下了頭,露出那雪白的脖頸來,劊子手端來一碗酒,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均勻的噴在刀身上,又輕輕將刀刃對準祝清秋的脖子,舉起又放下,正等著那莊丘發令。
莊丘挽起袍袖,右手拈起一塊令牌,隨手扔出,呐喊一聲:“斬!”
話音剛落,那劊子手便舉起大刀,就要砍下。那刀鋒寒涼,吹毛斷發,眼看就要將祝清秋人頭斬下。千鈞一發之際,一片金羽破風而來,正打在那寬厚的刀身上,劊子手如遭雷震,連連後退,跌坐在地,手中的刀也落在一旁。
“簌簌”兩聲,一黑一白兩身影從那茶樓的窗戶翻出,連番幾個筋鬥便落在那行刑台上,正是那洛白衣與饒夢璃!
正在此時,行刑台周圍的守衛官兵一擁而上,將二人團團圍住。那周圍的道路,街巷之中又衝出不少士兵,一眼望不盡,密密麻麻,將小小的行刑台圍的水泄不通。
洛白衣與饒夢璃上前解開綁住祝清秋手腕的繩索,將她扶起,祝清秋仍是萬分虛弱,隱隱約約看見二人,便強提一口氣說道:“你們...怎麼來了......”饒夢璃說道:“祝姐姐,你幫過我們這麼多次,我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你送了性命呢?”洛白衣也說道:“祝姐姐,我們這就救你出去!”
莊丘驚得雙眼瞪圓,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險些摔倒,身旁偏將忙將他扶住。“大人!”“大甚麼人呐,你們還不快將他們抓住,跑掉一個,本府,本府要你們人頭落地!”莊丘咆哮道,指著祝清秋的手也有些顫抖。
那偏將得了命令,便扯出寶劍指著祝清秋三人說道:“大膽亂黨,竟然敢來劫法場!今日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給我上!”偏將一聲令下,那包圍的士兵便挺槍在前,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