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個不分青紅皂白。”遊晉文在一旁冷嘲熱諷道。
“遊師兄此言何意?”刀雪客問道。楚輕安轉過身來,看著刀雪客,逼近一步仰著頭問道:“倘若是我要殺蕭無痕呢?”楚輕安的語氣沒有一絲猶豫和感情,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深深地紮進了刀雪客的心,驚得他退了半步,慌忙問道:“你為何要殺他?”
楚輕安指著那放在床上的骨灰壇悲愴的說道:“十鬼堂殺了我爹!”
倉朗一聲,刀雪客手中的尋葉刀掉落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三人沉默了許久,刀雪客才低著頭輕聲說道:“輕安,這玩笑開不得......其中一定有甚麼誤會......”
楚輕安步步緊逼,刀雪客連連後退,楚輕安的臉上還掛著淚珠,皮笑肉不笑的質問道:“誤會?你十鬼堂的弟子和我一葉劍門的弟子皆親眼所見!我師兄更是目睹了你十鬼堂圍攻我爹爹,背後偷襲,施放暗器,殺害我爹爹!如今我爹爹骨灰在此,你和我說甚麼誤會?”
刀雪客便轉頭去問遊晉文:“遊師兄,你是否真的親眼看見,是蕭堂主殺了楚門主?”
“不錯!不過不隻是那蕭無痕一人,你十鬼堂上下無一人不曾動手,你們以眾敵寡,將我師父殺害,我和一葉劍門的弟子皆可作證!”
刀雪客聞言無力的垂下了雙手,難以置信的接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今日我便殺了你,為師父他老人家報仇!”說罷,遊晉文便抽出折雪劍,夾在刀雪客的脖頸邊,而刀雪客仍是低著頭並未作出反應。
“住手!”楚輕安喝止道。
遊晉文微微一愣,稍有猶豫,但仍收了長劍,不理解的問道,“輕安,難道你對他還有感情?”
楚輕安紅著雙眼解釋道:“師兄莫要誤解,我對他的感情早已煙消雲散,我不殺他,是因為他並未殺害我爹爹,我們要找的是蕭無痕,與他無關,想必爹爹在天之靈也不會允許我們濫殺無辜。”說罷,又衝著刀雪客說道:“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
這句話便向那泰山一般,當頭砸下,叫刀雪客頭暈目眩,胸口陣痛,腳下鬆動,險些摔倒。
遊晉文又勸說道:“輕安!你方才未曾聽他說麼?你若要殺蕭無痕,他必來護,與其到那時爭個你死我活,不如今日將他殺了,省得日後留下甚麼麻煩!”
楚輕安卻仍不答應:“你若今日不放他走,師兄你也休想娶我。”遊晉文歎了一口氣,隻得點頭答應。
而那方才無精打采的刀雪客聞聽“娶我”二字,慌忙抬起了頭,身形顫動,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楚輕安見了,便狠下心來說道:“不錯。我爹爹在世時早有承諾,要將門主之位傳予我大師兄,並將我嫁給他。如今爹爹去了,大師兄自然便是我一葉劍門的門主,我也當遵從爹爹遺願,嫁給我師兄。我與師兄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必會幸福,不牢你牽掛。”
原來楚輕安說這一番話,不僅是要刀雪客斷了這段感情,也是說給自己聽,叫自己死心,不再牽掛刀雪客。奈何情若三千煩惱絲,即便斬斷,也是藕斷絲連,怎可說斷便斷,又怎麼斷的幹淨。
刀雪客更是如遭雷擊,他原以為這一路走來,二人已然情比金堅,奈何造化弄人,竟落到如今的地步。“你還不走?”楚輕安說道。
遊晉文便走到楚輕安身邊,當著刀雪客的麵摟住了楚輕安,楚輕安也不反抗,隻是垂下頭去。刀雪客便顫抖的抬起雙手,拱手輕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我......恭喜二位......”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客棧,回任山淮家中去了。
見刀雪客已走遠,遊晉文便撿起他掉落在地的尋葉刀說道:“哼,他將此刀丟下,想必也已是與你斷了情。不如將其銷毀,免得日後觸及生情。”
楚輕安聞言,忙將尋葉刀從他手中奪回,蒙在手中,靠在臂上,摩挲著說道:“這本是我一葉劍門之物,如今物歸原主,又談甚麼銷毀?”
“輕安!”遊晉文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否還對他殘留感情?你看他方才棄刀出門,可曾有半點留戀?如此看來,他也並非真的愛你。我對你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你還不清楚麼?”
楚輕安轉身將尋葉刀與楚雲山骨灰壇一齊收好,輕聲答道:“師兄對我的感情,我自然明了。也請師兄相信我,我既然與他恩斷義絕,便再無感情可言。師兄既然做了一葉劍門的門主,我定會用心輔佐師兄,將我門派光大,若是日後再見了十鬼堂的人,定要為爹爹報仇。如今,我們還是要先回叢劍山,安葬爹爹的骨灰,再為你安排繼任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