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門出了屋子,見街道之上並無他人,此時已然臨近三更天,便跳上房頂,快步趕回了榮記當鋪。見眾人還在熟睡,也不打擾,各自睡了,靜候一夜,待明早再告知眾人。
這一夜頗為難眠,近些天來刀雪客卻不曾再被那兒時的慘痛記憶折磨,隻是想著楚輕安,難以忘懷。又想起那四伯說的話,著實費解。
待日出破曉,天亮之後,眾人漸漸醒來,聚在一處,刀雪客與洛白衣才將昨夜之事盡皆告知眾人。“這麼說來,父親他們安然無恙了?”饒夢璃聽罷欣喜起來。刀雪客點了點頭,徐徐說道:“堂主等人應該是出了廬安,隻是不知道往何處去了,或許此時他們也在找我們。”
“莫非前幾日洛哥哥在東陵府見過的那幾個人,真的是父親他們?”饒夢璃驚訝的掩住了嘴。洛白衣便抱著雙臂揚著頭說道:“叫你們不信我,我早說有幾分相像。說不定真的是父親他們去東陵府找我們了。”
柳緣君聞言卻皺起眉頭說道:“那便糟了,東陵府內龍蛇混雜,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方才離開,蕭堂主他們卻深入危險之地。”
“可我們總不能再回到東陵府罷?”任山淮說道。此言一出,眾人皆沉默了起來,刀雪客便說道:“我們如今隻得向前,況且有堂主在,想來他們安全無虞。”
洛白衣看著刀雪客說道:“不過如今看來,楚雲山雖是死在我十鬼堂,卻未必是被我十鬼堂所殺。是罷,老刀。”
刀雪客便接著說道:“雖不可斷定,但目前我已然有了些許眉目。此事疑點重重。其一,遊晉文與楚雲山帶著三百多名弟子來廬安找堂主作甚?其二,楚雲山為何獨自前來而不帶一兵一卒。而此時遊晉文又在何處?其三,那兩名黑衣人是何人?他們此行的目的又是甚麼?其四,為何那黑衣人走之後,遊晉文才匆匆趕來,他是否親眼看見楚雲山被殺。其五,那黑衣人為何在清雅軒旁的巷子中哭嚎,此人究竟是誰?他與一葉劍門是何關係,為何他的身影會和遊晉文有幾分相像?”
“難道那遊晉文......”柳緣君大膽猜測道。
“很有可能!”祝清秋也如此認為。
眾人看向刀雪客,刀雪客卻麵帶微笑搖頭說道:“雖說由此可能,但並不證據證明那遊晉文便是黑衣人,就算證實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甚麼?我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去說服世人,說服輕安呢?”
饒夢璃坐到刀雪客的身旁,輕聲說道:“沒事的雪哥哥,我相信父親一定不會殺楚門主的,你和楚姐姐也一定會複合的。”
氣氛有些壓抑,任山淮便說道:“既然查看無果,又沒能遇上蕭無痕堂主,又不能回東陵府,還是早些上路,往遙葉府去罷。或許早一日找到玉瓶得到玉佛,解開其中的玄機,這一切的謎團便可解開了。”
祝清秋也附和道:“此言有理,如今要緊之事,還是早些到遙葉府找回玉瓶為上。”眾人便不在停留,離開了廬安府,出城之時,刀雪客隻回頭看了一眼那廬安府的城樓,倒是饒夢璃與洛白衣依依不舍,頻頻回頭,想再看一眼那從小長大的所在。
眾人或騎馬,或租車,一路結伴而行,並未分開,每日二三百裏,預料再過三四天便能到遙葉府境內。而一葉劍門等眾先他們一步離開東陵府,又不曾在沿途州府做逗留,故而在刀雪客等人距離遙葉府還有五六百裏之時便已然到達遙葉府,稍作歇息便上山回到了一葉劍門當中。
方回到山上,遊晉文便召集門中弟子齊聚於演武場,他與楚輕安兩人立在高台之上。眾弟子便一齊拜道:“參見大師兄,參見大師姐。”
楚輕安懷抱著楚雲山的骨灰,遊晉文手持著折雪劍和楚雲山的佩劍站在一旁。待眾人慘敗過後,楚輕安高聲喊道:“我一葉劍門,開山立派三十餘年,我爹爹楚雲山門主,乃是本門立派祖師,飛花殘葉劍名震江湖,聲威遠播,俠名遠揚,嘔心瀝血,才有了今日之基業。奈何我爹爹英雄一生,沒想到如今卻死於奸人之手!”
楚輕安此言一出,演武場上頓時炸開了鍋,眾弟子紛紛議論起來。
“門主死了?”
“這該如何是好?”
“下一任門主會是誰啊?”
“怪不得沒看見楚門主回來。”
遊晉文見台下吵鬧,便拔出楚雲山的佩劍,往台下一擲,那劍刃便深深插進台下眾弟子麵前的演武場上。場上頓時鴉雀無聲。楚輕安繼續說道:“我爹爹為了救我,不惜委身向廬安府的十鬼堂尋求幫助,奈何那十鬼堂非但不助他一臂之力,反而以眾敵寡,施放暗器,傷我爹爹。為求自保,我爹爹隻得打傷他門中弟子,他們卻惱羞成怒,使出下三濫的招數將我爹爹殺害!有我爹爹骨灰為證,遊師兄等諸多弟子更是親眼目睹!如今罪證確鑿,血債血償!今後,那十鬼堂便是我一葉劍門的仇人,但凡我門中弟子皆不可與之來往,否則,便逐出門派!我一葉劍門與十鬼堂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