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承天隱爭起風雲(1 / 3)

眾人爬上了一個小山坡,他們腳下是他們所能看見的唯一一塊裸露的土地,那嶙峋的石塊刺痛了他們的腳掌,但卻沒能讓他們離開此地。刀雪客等人站在那山坡之上,遙看這漫天的純白,此時仍下著紛紛揚揚的雪,那大團的潔白的雲遮去了大半的天空,雖是清晨也有些昏暗,天際的雲與雪連接在一起,叫人迷失其中,難以自拔。

“此地氣候異常,變化多端,我們務必要小心,以免在雪中走散。”柳緣君說道,她與刀雪客自小生長在此處,深知這大雪山中極易迷路,一旦被困其中,那必定是饑寒交迫至死。

饒夢璃便問道:“這雪山一望無際,大雪茫茫,環境惡劣,極意迷失,也難怪客雪山莊能藏在此山中屹立百年不倒。若非他們與外界接觸,恐怕外人也很難找到他們。隻是不知那將客雪山莊滅門之人又是如何找到的?”

眾人聞言皆陷入沉思,刀雪客與柳緣君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苦苦找了十年的線索,所獲甚少,卻忘了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破綻。那些黑衣人是如何找到藏於雪山中百年之久的客雪山莊。

雪原雖大雪山雖綿長,但上山之路隻有一條,臧於雪山之中極難找到。這百年來不是沒有人憑那傳說之言想要前往客雪山莊一探究竟,但全都死在了風雪之中,屍骨無存。如果不是客雪山莊自己內部出了內奸的話,那一定是對客雪山莊十分熟悉的人做引路。

在眾人停留之時,那風雪也漸漸大了起來,刺骨的寒風帶著凝結成塊狀的雪花打在臉上,如刀子般欲割開皮肉,鑽進衣袖脖領之中,叫人渾身打顫,苦不堪言。

刀雪客這才想起來忘記叫眾人準備厚實的衣物禦寒,眾人都還穿著單衣,像饒夢璃這樣柔弱的女子,內裏又淺,早已嘴唇發紫,默默發抖了,隻是饒夢璃不想叫他人擔心,強忍著不說罷了。

刀雪客看在眼中也是無奈又心疼,便說道:“我們還是快些走罷,風勢漸大,若是待漫天大雪之時便寸步難行了。”眾人便再度出發,進入那漫漫雪原和山巒環繞之中,刀雪客又站在饒夢璃身旁,替她擋下了大半的風雪。很快,幾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一片白茫之中。

風雪呼嘯之中就在耳畔,那空中抗著風雪盤旋的雄鷹一聲尖嘯,刺破了漫天的寂靜。

而此時的承天府京城皇宮的清雲殿之中,一道人打扮模樣之人正在為當今聖上驅魔做法。木劍輕舞,手腕轉動,道袍飄動,須發散起,劍尖隻在那供桌前一點,沾起符紙兩三張,將木劍一丟又用左手擎住,右手兩指在木劍劍身上一抹,那符紙便燃燒起來,頃刻間化為灰燼。

在看那供桌之上,擺滿了銅錢,符紙,香燭,貢果,而正當中供奉的並不是那道教的三清四帝,而是一隻雄鷹,那雄鷹雙翅展開,爪中擎著一條奄奄一息的蛇。

那道人點了香燭,燒了符紙,又跳將起來,一個筋鬥翻身來到當今聖上身後。將木劍往其肩頭一搭,又一指點在皇上脖頸之後,右手收回在其身後連點七下便收了架勢,退到一旁。

那盤起雙腿,雙手搭在膝蓋上靜坐在於蒲團之上的皇上便長舒一口氣,口中突出一團渾濁之物,緊鎖的眉頭也隨之展開,徐徐睜開雙眼,站起身來。

細看那皇上,並未穿上朝的龍袍,而是換了一身大紅雲錦金龍袍,披散著頭發赤著腳,毫無君王之尊。生的清瘦且白淨,眉宇之間卻發暗,似有病障纏身,那臥蠶眉丹鳳眼雖是滿麵英氣,眼神之中流露的分明是寡德優柔之意。

此乃本朝第三代國君,在位十二年,年號正光。開國太祖皇帝與先皇皆是一代明君,寬以待民,治理之下,國泰民安,四海升平,天下子民無不稱讚。奈何先帝早亡,僅留下一子,十二歲便即皇位。皇子年幼,先皇恐其無法親理朝政,便叫自己的弟弟任攝政王,輔佐少帝。那攝政王便是如今的東陵王應無疾。

而應無疾攝政之後,確實也盡心盡力輔佐少帝,前四年應無疾總管了大半朝中軍政,凡官員奏折必先經應無疾之手,無論是賦稅,錢糧,官員任免,外交,內外政策,軍民管理等,甚至是皇帝選妃都是應無疾一手操辦,少帝幾乎被架空。

應無疾的攝政王擔任的可謂稱職,但臣子仍然隻是臣子,不可僭越。在應無疾的治理下雖也是國泰民安,但朝中大臣早有不滿,在少帝十六歲之後,朝中便多有還政於帝的呼聲。應無疾無奈之下隻得交還所有軍政大權,辭去攝政王一職。少帝為安撫其心便賜給他最為繁榮的東陵府為其封地。但應無疾四年積累下的人脈耳目早已遍布朝野,他仍是權傾天下的東陵王。

如今正光帝已然二十有四,卻是疾病纏身,時常咳嗽,有時犯病還會嘔血不止,宮中禦醫對此束手無策,他們使盡手段醫術,查閱了古今多少醫術卻還是沒能找到皇帝病症所在。便隻得發布皇榜廣求天下賢醫,奇能異士為皇帝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