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雪客三人回到了客棧,柳緣君便起身說道:“你們回來的正好,剛剛趁你們出去之時,我便去雇了一輛馬車。如今馬車已然備妥,我們即刻便能啟程前往傾雲府。”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早些啟程罷。”任山淮擔心祝清秋的傷勢,故而有些焦急。
刀雪客卻說道:“此去傾雲府,說近不近,遠不遠。路上也難免要走走停停,照顧祝姑娘的傷勢,算來也有個三四天的行程,不必著急。今日下午再走不遲。”眾人便各自先收拾行囊,準備幹糧,預備下午啟程前往傾雲府。
蕭無痕一行往東去東陵,刀雪客等人背上去傾雲,而楚輕安一人則是跑出了遙葉府,往叢劍山方向去。她跑了許久,走走停停,卻不見刀雪客來追,心裏不禁有些埋怨,但轉念一想,自己前些時日已將話說絕,兩人早已恩斷義絕,自己也嫁給了遊晉文,此事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卻怪不得刀雪客。
楚輕安恨死了如今的自己,換做以前,以他大小姐的脾氣,做事才不會顧慮這麼多,也她自遇見刀雪客開始,竟不知不覺被他改變,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但此時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她隻想著一件事,便是回到山上,找遊晉文問清楚雲山之死的過程,問他為甚麼要欺騙自己。
楚輕安一路上山,來到山門之前,卻被弟子攔下。楚輕安怒斥一聲:“大膽,你們連我也不認識了麼?”那些弟子這才看清,原來是楚輕安,驚得退了半步一齊躬身拜道:“夫人。”為首的弟子顫顫巍巍的說道:“師姐......你怎麼下山去了,你不是應該......”
“不是應該被你們關在山上,是麼?我執意下山,如今又回來,你們還要攔我不成!”楚輕安厲聲叱道。
“不敢,不敢。”那些弟子也明白,若是山門看守疏忽放走了楚輕安,遊晉文若是知道了,必會大發雷霆,但若是楚輕安執意下山,他們阻攔不住,也就怪不得他們了。說罷,便讓出一條路,給楚輕安上山去。
楚輕安提著折雪劍直奔那練功房而去,一路上雖有弟子見了,卻也不敢阻止。隻見楚輕安氣勢洶洶的往那練功房而去,而此時的遊晉文仍在閉關,周圍看守的弟子還沒有撤去。見楚輕安走來,眾弟子想起先前被她蒙騙,以致於被她逃脫,又驚又氣,但又不敢明說,隻是將其攔下,為首的弟子說道:“夫人,門主尚在閉關,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要見遊晉文!”楚輕安冷冷的說道。
那弟子仍說道:“方才已然說過,門主尚在閉關,吩咐我等護衛,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我等。”
楚輕安冷笑道:“好啊,我爹爹一死,你們就全都成了遊晉文的走狗。這一葉劍門從此姓遊,不姓楚了是麼?”
“弟子不敢!”那些弟子皆躬身拜道。
楚輕安便高聲喊道:“遊晉文!你不敢見我麼!還是說你做了許多虧心事,問心有愧麼!遊晉文,你出來啊!”那些弟子方要阻止她繼續叫喊,那練功房的門窗忽然打開,從中湧出一陣狂風,將眾弟子吹得東倒西歪,楚輕安也站立不穩,連連後退。狂風驟熄,披頭散發的遊晉文從門中飛出,手持長劍,落在了楚輕安的身前。
遊晉文的語氣之中不帶有一絲感情:“遊晉文在此,你何苦為難他們。”
楚輕安見他如此這般模樣,人不人,鬼不鬼,心中愈發有氣,便持劍指著遊晉文問道:“我且問你,我爹爹究竟是怎麼死的!”
遊晉文便回答道:“我早已說過,師父他老人家是死在蕭無痕手中,蕭無痕是凶手,而十鬼堂其餘人皆是幫凶!難道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夫君?”說罷又看了看周圍的弟子,微微斥責道,“還有你們,不照顧好夫人,竟然讓她跑到這裏來打擾本門主清修!你們可知罪!”
“弟子知罪!”眾弟子聞言驚慌不已,皆拜道。
楚輕安手中折雪劍微微顫動,又想起那日窺探到遊晉文修煉邪功,心中也不禁恐懼起來:“遊晉文,你既然問心無愧,那為何不肯對我說出那日的詳細情形,還躲躲藏藏的,在這練甚麼邪門的武功!”
遊晉文聞聽邪功二字,眼神驟變,忽然恐怖起來,那身體周圍飄散的內力也極為陰冷,逼得楚輕安不禁後退半步。遊晉文說道:“那日的情形你不必知道,我親眼目睹了蕭無痕殺害了師父,你信不信皆由你自己定。至於我的事,你也休管,你隻需要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光大一葉劍門就行了。師父他在天之靈,也會知道我用心良苦,會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