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燕一心此時已是無比震驚,“他剛剛分明已經經脈盡斷!”就連他也無法毫發無損,輕描淡寫的接下離江酒這一招,而眼前的這個小子,棄刀用劍,除了衣衫盡損,滿身傷痕以外,精神和內力竟然沒有半分損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離江酒也驚得緩緩站起了身,隻覺得眼前這個小子和自己的一位故人有幾分相像,仿佛就是那個人,又站在了自己眼前。她搖了搖頭,長舒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些:“小子,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說罷,離江酒終於站直了身子,用起了雙手。
兩掌自身子兩側緩緩抬起,她的衣衫也飄動起來,發髻散開,滿頭青絲無風自動,雙臂展開,右手掌心向上,左手掌心向下,緩緩聚在身前,雙掌錯開,那若滔天巨浪和山穀颶風般的內力散開,一旁的燕一心也開始運功抵擋。他還從未見過離江酒使出這第三招,因而見狀也有些膽寒,下意識的用內力去擋。
離江酒的內力散開,化作萬箭展開,她的眼神充溢著殺氣,似乎有心要置刀雪客於死地。潔白的雙手已被金色的氣雲包裹,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勁氣將燕一心逼退數步,而躺在地上的眾人也都被狂風逼得連連後移。
唯有刀雪客屹立不動,他的雙腳已然脫離了束縛,十方歸心功在丹田之中運轉,內力遍走全身,折雪劍已被血一般猩紅的劍氣包裹,刀雪客不會用劍,便將劍做刀使,不等離江酒萬箭齊發,刀雪客便飛身而起,暴喝一聲,手中長劍向前橫劈一刀,那劍氣便撕裂長風,若龍騰虎嘯般朝著離江酒撲去,那紅色的劍氣四散開來,化作一個猩紅的月牙劈去。
離江酒雙臂向前一揮,那金色的萬箭當即射出,與那劍氣撞在一處,霎時間地動山搖,山崩地裂,整個草廬劇烈的晃動起來,煙塵四起,嗆得眾人連連咳嗽,而那騰起的煙霧將刀雪客與離江酒籠罩在其中。燕一心也跌坐在地,口吐鮮血,看來那離江酒的內力和刀雪客的劍氣餘波也波及了他,好在他人皆倒在地上,這才逃過一劫。
但周圍兩旁的茶幾和櫃子大都被劈得粉碎,而其中許多名貴的藥材也都散落一地。
而那離江酒的這一招並非是被刀雪客化解,雖然刀雪客的劍氣破開了部分內力,但仍被亂箭擊中經脈,生死之際刀雪客隻得使出血意失心刀,配合十方歸心功更是威力不凡,但他的血意失心刀還不純熟,十方歸心功也隻練到了第三層,故而威力有限。方才使出那一招已然耗費了大半的內力,刀雪客隻覺得心如火燒,周身肌肉撕裂一般,疼痛難耐。內裏散去之時,刀雪客也癱軟在地,隻有模糊的意識支撐著自己。
離江酒見到那熟悉的招式,熟悉的內力,心裏已是五味雜陳,刀雪客的進攻沒有對她造成絲毫損傷。見刀雪客癱軟在地,離江酒飛身而起,落在他身旁,看了看四周已是滿目狼藉,便輕鬆的將刀雪客提了起來,眼神之中閃動的光分明是淚光,刀雪客微笑的看著離江酒說道:“我已......接下前輩......三招......是否可以,放......我等離開。”說罷,又嘔出一口血。
看著刀雪客滿身傷痕,離江酒再也忍不住,朱唇微微顫動,語氣之中透露出無限的哀怨:“你和秦無劫是甚麼關係?”
刀雪客聞言,心內一顫,便昏了過去。
待刀雪客再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傷口和血汙都被清洗過,已然換了一身幹淨的新衣服。而正在照顧自己的乃是楚輕安,楚輕安乃是一葉劍門的大小姐,從出生開始便是有丫鬟伺候,從來也沒有照顧過別人。看著楚輕安手忙腳亂的給刀雪客擦著額頭的汗,刀雪客不覺有些欣喜。
刀雪客用餘光掃見,洛白衣,柳緣君,饒夢璃,任山淮,或坐或站著,皆在自己旁。就好像先前大戰離江酒乃是一場虛幻的夢一般,可卻又那麼真實。
“我睡了多久。”刀雪客虛弱的問道,他想要坐起來,卻被楚輕安按住。楚輕安柔聲說道:“雪哥哥,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離神醫說你是功力消耗過度,經脈受損,好在你有十方歸心功護體,否則你就......總之,你現在還需要休息。”情到深處,楚輕安又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柳緣君的眼角也有些紅,見刀雪客醒來,也欣喜的笑道:“沒事就好,阿雪,你終於醒了。”
一旁的饒夢璃聞言便湊上前來,臉上還有依稀淚痕,笑著說道:“我就說雪哥哥洪福齊天,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