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離江酒阻止道,燕一心的手已然舉起,聞言嘴角微微顫動,長歎一口氣,便撞開眾人,怒氣衝衝的出門去了。離江酒滿臉是淚,此番情景倒是叫眾人吃了一驚,沒想到活了一百年的落櫻神醫,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這情關。
“前輩,秦老頭已經放下了。你該何時放下。”楚輕安柔聲說道,她也是個女子,此時此刻她萬分理解離江酒的想法,隻是她卻不能戳破,有些事,隻能自己去明白,他人再多說甚麼,也無濟於事。
離江酒輕聲笑了起來,轉瞬便是開懷大笑,臉上還掛著珍珠似的淚珠,讓你不受歲月侵蝕不施粉黛的素臉增添了幾分韻味,離江酒搖著頭說道:“我活了一百多年,用了七十年都沒有想明白的道理,竟然被你這個小丫頭三言兩語就說的明明白白,不錯,我對秦無劫素有私心,我也並非真的想殺他,我隻是希望能再見他一麵,這也是錯麼。”
“這不是錯,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隻是有些事不必再提,有些人不必再見,這對彼此來說,未嚐不是最好的結局。有過遺憾,才知道完美是多麼可貴,多麼刻骨銘心。你們過去的記憶,或許便是你們二人藏匿在心底之中,最為珍貴的記憶。”楚輕安輕聲說道。刀雪客聞言,也頗有感觸,輕輕挽住了楚輕安的臂膀,將她拉到自己懷中。
離江酒抹去了那殘留的淚,微笑著說道:“讓你們見笑了。”
饒夢璃,柳緣君,任山淮皆頗有感觸,饒夢璃說道:“前輩如此重情重義,我等佩服不已。”
洛白衣撓了撓頭,心裏想道:“這便結束了?方才還是劍拔弩張,三言兩語便可化幹戈為玉帛?”
離江酒看著楚輕安的眼神之中,充溢著讚賞和喜愛,不禁說道:“丫頭,你天資聰穎,聰明伶俐,隻是缺乏韌性。換做以前,我定會把你留在身邊,收你為徒,將我一身絕學傳給你。”說罷,又看了看刀雪客,半認真半調侃的說道:“隻是,若是如此,恐怕這小子死也不會願意。”
楚輕安聞言也輕鬆了許多,那彎做月牙兒般的眉眼滿是欣喜:“前輩盡管放心好了,我和雪哥哥約定,隻要我們各自報了仇,再無牽無掛之時,便回到這夢瑤山,隱居於此,做一對平凡夫妻,到那時,我們便可永遠陪著前輩了。”刀雪客也點了點頭。
離江酒微笑著看著眾人,楚輕安接著說道:“不過我們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前輩是不是也該履行答應過我們的事了?”
這下不僅離江酒,就連刀雪客等人都有些疑惑起來。
楚輕安焦急地說道:“前輩不是說要為祝姐姐和任公子解毒的麼?還說要傳授武功給我,隻是我天資愚鈍,怕是學不會前輩如此高深的武功,不過前輩可以傳授給雪哥哥,我與雪哥哥是一家人,如此一來,前輩的心願不也有了了解?”
眾人聞言皆笑了起來,氣氛一時輕鬆了許多。離江酒也終於釋懷,舒心的大笑,七十年來積壓的怨氣終於煙消雲散,心情舒暢了許多,便說道:“我答應過你們的,自然不會食言。你們且先在我這草廬中住幾日,草廬不大,客房還是有的。在這幾日,我會為這二位解去身上的毒,也會將我那初塵經傳授給這小子。他已有十方歸心功三層的功力,不必再以極陽決為基,以他目前的功力強行修行,未必是好事,修行初塵經亦可增強他的功力。同時,我還要將濟世青囊教授給楚丫頭,讓你日後也可為他們療傷。”
楚輕安與刀雪客相視一眼,激動的躬身拱手謝道:“多謝前輩!”
眾人歡喜之餘,不曾料想,窗外一個黑影閃過,就連離江酒都沒有察覺。而方才負氣出走的燕一心去村中轉了一圈,便折返回到了草廬,見那黑影閃過,毫不猶豫便追了上去,燕一心足足追了三裏地,來到山腰一處空曠處,那黑衣人這才停下,不再閃躲。而燕一心畢竟年事已高,不禁喘著粗氣,不斷拍打著胸口。
“你究竟是何人?”燕一心指著那黑影質問道。
“哼哼,落日飛刀。”那黑衣人背對著燕一心徐徐說道,他的聲音極其沙啞,聽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你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武功也退步了如此之多。才區區幾裏地,就把你累成了這個樣子,看來如今的落日飛刀,自己已然到了落日之時。”
燕一心從不服來,聞言更是不屑一顧:“哼,尊駕不過是個隻會耍嘴皮子的無能宵小,否則,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我落日飛刀是否年邁,尊駕一試便知!”說罷,手臂一揮,數十把飛刀便朝著那黑衣人飛去。黑衣人也不閃躲,任由那飛刀穿過身子,而那飛刀就宛若刺穿輕紗一般刺穿了黑衣人,落在了地上,化為烏有。而那黑衣人竟還站在原地,毫發未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