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林溪深處落白雲(2 / 3)

“遊晉文他怎麼了?”離江酒忽而警惕起來,似乎這一切的關鍵都藏著這個一葉劍門門主的身上。

楚輕安猶豫再三,心中想的卻是那一葉劍門的榮辱威望,可人命關天,楚輕安還是將事情告知了離江酒:“我大師兄他不知從何處學的一門極為邪門的武功,功力與日俱增,隻怕是整個江湖上都難有敵手!”

“還有這等事......”離江酒活了一百多年,也從未聽說過這等詭秘的傳聞,沉吟片刻便對楚輕安說道:“丫頭,你先休慌。柳緣君他們多半是昨日才離開此處,此時多半還困在傾雲府中,他們一定會設法出城,你我便日夜在南北城門外守候,躲在暗處,切不可暴露行蹤,若是等到了他們,便將他們帶到另一個城門會和,再商議對策。”

這或是目前唯一可行之法,楚輕安也深表讚同,二人便立即下山,楚輕安守北門,而離江酒則走得遠些,去守南門。

楚輕安不敢騎馬,隻是藏在傾雲府城北門外的一片密林之中,好在此時暑氣消退,不再燥熱,蚊蟲也少了許多,否則在這林木茂盛之間藏個一整天,隻怕楚輕安早就瘋了。正值初秋,而傾雲府城門緊閉,城外人煙稀少,除了枯黃的落葉被清風卷起,便是那飄揚的一層淡淡的風沙,再無其他與楚輕安為伴。

滿目蕭然,感觸良多。

耳畔盡是風拂過葉片的沙沙之聲,楚輕安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等了一整個白天,也不見柳緣君等人的身影,連聲歎息,心中對刀雪客更是既思念又擔心,想著想著,竟靠著樹幹沉沉睡去。夢中有楚雲山,有玄衣,還有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刀雪客,楚輕安睡夢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微笑。

秋日的日輪沉的尤其之快,方才中天之日還懸在頭頂,下一刻便已日落西山,血紅的夕陽映照著每一寸裸露的土地,將半黃半綠的樹葉也一並染紅,餘暉散落在城樓的一角,飄揚的旌旗沐浴在赤色橙色與紫色的暖意暉光之中,極為祥和。而城樓上守衛的士兵手中的長戈,也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遙望著那一輪赤紅的輪盤一寸寸的消失在那西山的盡頭,原本絢麗奪目的山巒也黯淡下來,待餘暉散盡,夕陽沉入海底,傾雲府城樓上也懸起了燈籠,看守城樓的士兵換了一批又一批,此時城內躁動了一天的百姓也終於安分起來。認清了不能出城的事實之後,紛紛尋找落腳之處暫且住下,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棧皆爆滿,哪怕是如此,依然有人隻能向當地百姓求助,暫住幾日。

臨近亥時,已然是漆黑的深夜,空蕩的街巷之中除了流浪貓細軟的叫聲以外,寧靜而安詳。家家戶戶門前的紅燈籠照亮了一整條街道,不至於讓整座城池皆陷入黑暗。此時的城北悅來客棧之中,柳緣君,洛白衣,任山淮,祝清秋圍坐在圓桌旁,屋中隻點一盞有燈,映紅了每個人的麵龐。

“亥時將近,白衣,就靠你了。”柳緣君三人皆看向洛白衣,眼神之中充溢著希冀。而洛白衣也深知自己肩頭的擔子有多重,一貫冒失的他此時亦沉穩了許多,並不多言,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便翻窗離去。

“我們真要將希望都寄托在白衣身上麼?”祝清秋眉頭緊蹙,憂心忡忡的問道,倒不是她不相信洛白衣,隻是此舉風險太大,一旦失敗,必死無疑。

柳緣君則是出神的看向窗外,像是回答祝清秋的疑問,也像是自言自語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否則還不知道要被關在城中幾時。”三人無言相對,隻是悶坐著喝了幾杯茶,便各自回房歇了,隻是這一夜三人皆未能入睡,為洛白衣提心吊膽。

且說那一襲白衣從悅來客棧的二樓窗戶落下,五指合攏,撐住身子,隨即翻身挺立,輕盈落下。環顧四周,寂靜的長夜,空曠的街巷,令人不安。而洛白衣不敢怠慢,隨即動身往城門方向趕去。這一夜,無風無月,隻有滿天星辰閃爍,格外耀眼。

洛白衣輕身疾步,來到城牆邊,好在此時巡邏的士兵早已路過此處,往別處去了,才能給洛白衣靠近的機會。洛白衣倚在城牆邊,揚起腦袋又用手指丈量了一下那七八丈高的城牆,便後退十數步,撩起衣袍下擺,在腰間紮緊,屏氣凝神,目光如炬,納一口氣彙聚胸口,身子微微前傾,向城牆奔去。

雙腳連影翻風雲,一襲白衣浩氣生。洛白衣雙腿飛快的交錯著,殘影連連,風雲頓起,形成極快的氣浪,腳尖踩住那城牆磚石的縫隙之間,洛白衣疾步垂直著往那城樓上衝去,一口氣衝了七丈之高,還差最後幾步之時,洛白衣俯下身去,用指尖攀住那城牆的縫隙,整個人頭朝下,腳朝上,翻騰起來,好似一片輕雲,又若一陣疾風,轉身又翻騰兩周便輕身落在那城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