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誰?”
“這......這......這是刀雪客!”有在玉佛大會上見過刀雪客的弟子看清那人麵貌之後驚呼道。眾人皆錯愕,麵麵相覷。隻見遊晉文又緩步走下石階,此時他的身上已披上一件猩紅的外袍,伸手將那玉佛攥在手中,站在昏迷的刀雪客身旁,將玉佛舉起。
大雨未停,每一滴雨水浸潤玉佛都散發出青色的光,在遊晉文手中閃爍。
天昏地暗之中,那高舉的玉佛就是唯一的光亮。
“如今可以一統江湖,號令天下的玉佛與唯一能解開玉佛秘密的人,皆在我手,我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我才是武林至尊!”遊晉文仰天大笑,一葉劍門的弟子躬身朝賀,齊聲道:“恭喜武林至尊!”
眾人再無法反駁遊晉文,縱然此時的他已入魔道,可江湖上說一不二,但凡是擁有玉佛之人,即可做著武林至尊。
各門派掌門見大事不妙,微微低頭,互換眼神,便心領神會。欲帶著眾弟子衝下山去,回到自家,量那遊晉文也不敢上門追殺。可就在他們剛想後退之時,遊晉文又吩咐道:“來人呐,為眾門派安排廂房,暫且住下。”
“你還想怎樣?我們以你為尊便是,難道你還想強留我們不成?”呂南悔終是忍不住心頭之恨,不甘心這麼屈辱的任他擺布,站出身來說道。
遊晉文緩緩將玉佛放回佛龕之上,又擺了擺手,示意弟子將玉佛搬回殿中,隻留下刀雪客還留在此地淋雨。安排妥當後,遊晉文才回答呂南悔的疑問:“明日便是武林至尊登位大典,諸位還是等大典結束之後,再走罷。”
遊晉文看似商量的口氣卻極為冰冷,不容置疑,令人好生難受,卻又不敢違抗。加之六大掌門內力全失,隻得順從遊晉文被分開安置在一葉劍門的各處廂房。房外還有弟子把守,日夜巡邏。
安頓好了各門派弟子,遊晉文這才走到刀雪客的身邊。遍體鱗傷的刀雪客身上的血汙已被雨水衝刷去大半,可是冰冷的雨水卻不曾令他清醒過來。遊晉文又緩緩為他輸送一縷真氣,逼他蘇醒。畢竟刀雪客如今內力盡失,丹田受損,即便為他輸送真氣也不會為他所用。
片刻之後,刀雪客的睫毛眨動,嘴角抽搐,咳出一口鮮血,咬牙抬起腦袋,又甩開擋在眼前濕漉漉的頭發,雙眼死死的盯著人不人鬼不鬼的遊晉文:“你還想......怎麼......折磨我?”
“明天,我會讓你在你心愛的女人麵前,向我下跪求饒!”遊晉文掐住刀雪客的脖子,刀雪客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激怒了他,刀雪客卻微笑著反駁道:“白日做夢......”
遊晉文兩眼一瞪,卻沉默了片刻,緩緩鬆開掐住刀雪客脖頸的手,幹笑兩聲道:“究竟怎樣你才肯說出玉佛的秘密?如果你肯說出其中玄機,我必保證你一輩子榮華富貴,楚輕安,楚輕安也可以讓給你!”
正所謂欲壑難填,此時的遊晉文早已被一統天下的權位欲望和對武功至高境界的貪婪追求吞噬心智,隻要是能讓他突破最後一層輪轉無極功,他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他曾經最想得到的楚輕安。
“呸!”刀雪客啐了一口唾沫,落在了遊晉文的臉上,隨即大笑起來,遊晉文的身子劇烈顫抖著,他不敢相信這奄奄一息的刀雪客竟然還有如此骨節,緩緩擦去臉上的唾液,又緊緊的扣住刀雪客的下頜威脅道:“你以為你緘口不言我就沒辦法了麼?縱然我得不到那玉佛的力量,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說罷,遊晉文拂袖離去,隻留下刀雪客獨自淋雨,他費力的轉動著酸痛的脖頸,縱然那肆虐的雨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但刀雪客仍能依稀能看出眼前一片狼藉,演武場上碎石落葉,不盡其數,陷坑之中已然積蓄了不少的雨水。
抬頭向上看去,黑雲漸散,那雨似乎又見小的趨勢,莫不是老天爺也不忍心刀雪客在此處被綁一夜,淋一夜的雨。
刀雪客輕歎一聲,微微合上雙眼,思緒已不知飄向何處。
且說各門各派弟子都被分開“安置”在了廂房之中,門口還有一葉劍門的弟子看守,每一時辰一輪換,回廊之中還有弟子巡邏。若無遊晉文的命令,各門派弟子不可擅自出門,更不可私自下山,否則後果自負。
此道命令一宣布,眾門派是敢怒不敢言。此時西方劍派的廂房之中,顏儒羲正在為林茹雪療傷,隻是外傷易治,功力,卻再難恢複了。顏儒羲的真氣緩緩注入林茹雪體內,疏通經絡,一周天後,又流回顏儒羲體內。
顏儒羲眨了眨眼,不知該如何開口:“掌門師妹,你的武功......”
“師兄,你不必多說,我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林茹雪倒是有些坦然,失去武功之後,她並沒有太多的失落,雖然這麼多年的苦心修行功虧一簣,但是心裏卻澄明了許多,不再被世事困擾,反而看得更通透了。要說這唯一的遺憾,就是西方劍派的安危,暫且不知。這未來的路,該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