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等那銀白雙劍向饒夢璃後背砍去,饒夢璃卻還在一心吸取那陸莊虞的內力與真氣,竟未察覺身後劍氣逼來,被兩劍從身後貫穿了琵琶骨,痛苦的仰天長嘯一聲,將手中已然半死不活的陸莊虞丟下,雙臂張開,渾身顫抖著。
待林茹雪與顏儒羲抽出雙劍,向後連翻數個筋鬥,一齊落地,劍身上殷紅的鮮血順著劍尖滴滴落下。
再看那饒夢璃,痛苦的叫聲響徹整座山莊,所有弟子皆被那叫聲擾亂心智,急忙掩耳,耳膜震動,心煩意亂。饒夢璃被穿了琵琶骨,功力大減,一襲黑袍也被染成暗紅色,重重的墜下身子,蜷曲著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身上的黑氣也消退了許多。
林茹雪眼疾手快,急忙輕身一躍,將陸莊虞搶了出來,交予弟子,叫他們立刻將陸莊虞送回房中好生照看。顏儒羲見饒夢璃已無反抗之力,心想:“此人武功雖與遊晉文相同,但無論天賦還是修行都遠遠不如遊晉文,我等著才能將他擊敗。”
遂劍指饒夢璃質問道:“說!你們究竟是何人!夜來我西方劍派究竟所為何事,和我們四大劍派又有甚麼恩怨,為何要將北方劍派滅門!”饒夢璃此時已是神誌不清,真氣大亂。她倉促練就魅影攝魂手,本身又天資一般,雲煙雨雖在一旁為她指導,可也隻是半斤八兩,並不知曉那魅影攝魂手的精妙所在。
執念太深,一時間竟不知練錯了何處,以致每次施展功力之後便會短暫的恢複心智,但身子極為虛弱,功力暫失,加之此次又被西方劍派兩位長老以劍氣穿了琵琶骨,功力削減大半,此時已然無心回答顏儒羲的質問,身子一起一伏,大口的喘著氣。汩汩的鮮血還在從背後湧出。
而那雲煙雨竟從暗處跳出,對這那顏儒羲便笑道:“我們乃是十鬼堂的人,奉了我家堂主之命,來剿滅你西方劍派!”饒夢璃聽得不真切,隻聽到甚麼十鬼堂,堂主等詞彙,腦中疼得厲害,又抱著頭痛苦的哀嚎著。
顏儒羲與林茹雪聞言大驚,忽聞身後一人衝出人群說道:“不可能!他們根本不是十鬼堂的人!”顏儒羲二人回頭去看,正是洛白衣。正疑惑間,那雲煙雨冷笑一聲,竟撇下饒夢璃,跳上了房梁,又從那屋頂上的破洞逃了出去。
紫影一閃,便沒了蹤跡。
顏儒羲剛想帶著弟子去追,卻被林茹雪攔住道:“窮寇莫追,小心有詐!”顏儒羲點頭說道:“也好,況且我們也捉住了一個。便將她關在山莊中好生審問,應該可以得出些端倪。想必,他應該就是那滅門北方劍派的罪魁禍首了。”
“來人呐,將她帶入地牢,好生看守!”林茹雪吩咐弟子就要將饒夢璃拖下,卻被洛白衣喊住。快步走上前來,先是拱手向二位長老說道:“長老且慢,白衣尚有一事相求。此人膽敢冒充我十鬼堂,或許與我那失蹤的小妹有關,請允許我先盤問一番。”
二人點頭道:“你且問罷。”
洛白衣怒氣衝衝的走向那蜷縮在一旁的黑衣人,把住她的左肩翻過身來怒斥道:“你是何人,為何冒充我十鬼堂為非作歹!”可就當那人轉過臉來之時,二人打了個照麵,皆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單憑那極為熟悉的金雀金絲麵具與那褪了血色的一對清眸,洛白衣一輩子都記在心底。
“小璃......”洛白衣哽咽著輕喚饒夢璃。身形有些晃動。
顏儒羲與林茹雪相視一眼,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誰也沒有想到,那將北方劍派五百多條性命殘忍殺害,又將陸莊虞的功力盡數吸走之人,竟是十鬼堂蕭無痕的義女饒夢璃。一時間兩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饒夢璃雖然神誌不清,但也認出了是洛白衣,心內又悲又喜,又極為驚恐,五味雜陳,腦中也清醒了許多,下意識的想答應一聲,但又憋在口中,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掙脫了洛白衣的手,卷了衣衫,縱身也從那屋頂的漏洞鑽出,想要逃出山莊。
洛白衣豈會給他機會,將衣袍下擺塞入腰帶之中,裝開人群,奔出大殿,飛身踏住那回廊的紅柱,攀住房簷,翻身上了屋頂,見不遠處那踉踉蹌蹌的身影便追了過去。
“快去抓住妖女!”不知是何人帶頭,弟子們紛紛扯出長劍也要去追那令他們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的妖女。可林茹雪卻阻止道:“不必去了。”眾弟子詫異的轉過身來,望向林茹雪,林茹雪麵色平靜的說道:“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去罷。危機已除,大家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了。本當今夜值守的弟子仍不可鬆懈,好生看守山莊。”
顏儒羲垂下頭在林茹雪耳邊輕聲道:“還是趕緊去看看陸掌門罷。”弟子們各自領命退去,林茹雪二人便快步趕往陸莊虞屋中,為他運功療傷。
且說那饒夢璃妄想躲開洛白衣,逃出山莊,可她輕功平平,魅影攝魂手偏重招式,對身法的要求並不高,加之又負傷在身,功力大減,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像無頭蒼蠅一般逃著,隻留下那斷斷續續的血跡,滴在漆黑的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