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摔,殿內便有了動靜,薛總管慌忙爬起身來,手忙腳亂之間又摔在了地上。那殿門突然打開,一陣狂風從殿門之中湧出,黑影閃出,那漆黑的拂塵一甩,便纏在了那薛總管的脖頸之上,他滿臉驚恐,張大著嘴,想要叫喊卻叫不出聲來。
那漆黑的身影又是一閃,便扯著那被拴住脖頸的薛總管飛身回了清天殿中,一聲悶響之後,那一道鮮血灑出,染紅了那殿門。那自小進攻的薛總管終將那一生盡皆付與了薑國朝廷,更有詩雲:“犬牙暗伏血雲飄,一生辛苦為誰勞?滿朝皆是俯首輩,忠義豈叫宦官昭?”
而清天殿的殿門徐徐打開,清一道人此時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對兩名道童吩咐道:“擦幹血跡,處理屍體,安排妥當,恭迎陛下!”“是!”兩道童領命而去,清一道人又差人去請正光帝,可來人回報說陛下神誌不清難以移駕,便請國師到寢宮施法。
清一道人自然深知那小皇帝的情況,便假意遵從聖命,命人將香壇及祭品與那一百零八盞通天燈火速運到寢宮之中,再按照他所要求的擺法布置,一切準備妥當,便也領著小童移步到皇帝寢宮,斥退左右侍從,叫門口不許留人,免得打擾做法。
國師之命,豈敢違抗,眾人一應照做,隻留小童陪著道人與那正光帝在寢宮之中開壇施法,又是一如往常的一輪法事作罷,正光帝的眼神越來越迷糊,仿佛昏昏欲睡,而清一道人則是立在他的身後,十指擺動著,一道道紅線似的內力從指間延伸到正光帝的後腦。
道人口中又念動咒語,昏黃的燈光,猩紅的細線仿佛經絡一般流淌著血液,咒語念罷,又縱身一躍,跳到那正光帝身前,從香壇上順起木劍,搭在左手上往那正光帝頭頂一拍。那小皇帝的雙眼再度恢複清澈,隻是表情還是稍顯僵硬,極為木訥。
“大功告成矣!”清一道人心中狂喜,“想來貧道三年多的心血謀劃,今日終得實現。”抬起木劍,張口問道:“陛下,你可知道自己是何人?”正光帝徐徐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回答道:“不......知......道......”清一道人後退半步,手印連翻,十指微動,又伸出兩指往上一抬。
那正光帝的四肢仿佛被絲線吊住一般,竟跟隨他手指的擺動站起身來。手腕翻轉,翻掌撥袖,兩根手指又向下壓去,“撲通”一聲,那中原之主,薑國的皇帝,竟在清一道人眼前跪下,三拜九叩。清一道人撫須笑道:“從今日起,你既是中原的皇帝,也是我朝鷹族的奴隸,貧道說甚麼,你便要做甚麼。”
“是......”正光帝癡癡地回答道。
清一道人又吩咐道:“明日便是朝聖大典,我要陛下在大典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皇位禪讓於我!你可明白?”“明白......”夜色漸深,整座寢宮都回蕩著清一道人的笑聲。
第二日天還未亮,皇宮裏裏外外便有大批官兵出現,不僅是宮內所屬的禦林軍,還有承天府督府軍與護城軍,還有負責保衛京師安全的龍驤飛軍與鐵火騎兵,總共一萬五千兵馬,京城裏裏外外都加強戒備,比起前幾日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皇帝禁宮更是嚴加防範。
朝聖大典乃是一年一度的盛會,上至天子下至地方州府都要參加,所以安全防範不可出錯,若是有半點差池,那負責此事的官員必定人頭不保。即將到卯時,文武百官皆身著朝服領著至多三名隨從手捧寶物入宮覲見,而各地方州府的官員則身著官服覲見。
此日百姓們也都減少外出,但還是阻擋不了他們的好奇心,紛紛打開窗戶,站在窗口眺望皇宮的巍峨壯闊,年度盛況。而刀雪客三人也如約來到應無疾府上,換上了隨從的裝束,又帶上了那紅皮寶匣,應無疾命人準備四匹白馬,在門口候著。自己則是換上了那紫裘袞龍袍,戴上了紫金飛翅冠,帶著三人翻身上馬,往皇宮趕去。
四匹白馬踏風雲,一身紅衣笑秋風,豪傑英氣藏刀劍,但平天下立勳功。遠遠隻見那朱紅色的圍牆仿佛嵌在那金磚寶地之上,飛簷如燕,閣樓重疊,回環數裏,連綿不絕。嘲風俯視天下,贔屭背負蒼生。好氣派的正門寬闊足以容納四輛馬車出入。正門之上懸著一塊黑底金匾,寫的正是“正陽門”三個氣派的大字。
門前乃是身穿重甲,黑甲遮麵,手持金戟,相互交疊阻住去路。往裏去看,還有三重朱門,每道門前都有這黑甲金戟鐵衛看守,見四人騎馬奔來便嗬斥道:“來者何人,速速下馬,皇宮內院,不得肆意馳騁!”
“大膽!”應無疾勒馬笑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王是何人?!”應無疾一邊罵道一邊取出那東陵王的令牌,鐵衛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