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溪同樣一臉困惑:“莫不是你昨晚睡覺不老實滾進去的?我就說了讓你去床上睡了嘛。”
“這樣啊,為什麼感覺暈暈沉沉的?”
“你在床底下睡了一個晚上,空氣不流通,呼吸不順暢,能不暈嗎?”
“原來是這樣,喔,我去打水洗把臉。”
婉溪穿好了衣服後,雲落走了進來:“少夫人,抓到昨晚的那個女人了。”
婉溪眸中閃過一抹深沉:“她現在在哪裏?”
“客棧後麵的墨竹林。”
“帶去過去。”
婉溪看著墨竹林的竹屋裏,渾身是傷的那冷麵女子。
昨天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女人眸中有著深不見底的仇恨。
“你是誰?”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
流雲狠狠踹了她一腳:“蛇蠍之心,不說我就把手筋腳筋都挑斷。”
那女人惡毒的掃過眾人,驀地恐怖的大笑起來:“你們這些賤人,你們都不得好死,我下地獄了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落,那女人已經摸出袖中匕首狠狠向坐在輪椅上的婉溪刺來,婉溪袖中的白色粉末撒過去的同時,雲落一腳踢在她的心口窩。
“流雲,打斷她的腿!”
兩聲哀嚎驚悸了一竹林的鳥鳴,女人蒼白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
“你們果然是地獄來的修羅!”
有什麼迅速閃過婉溪眼前,婉溪掃著那女人的胳膊:“流雲,把她的右胳膊抬起來。”
婉溪看著那女人胳膊上麵一塊黑色彎月形的類似於胎記一樣的東西,眸光一厲:“你和影無雙是什麼關係?”
女人怔了下,顯然沒有猜到婉溪竟然這麼快就猜出來了。
“賤人,影無雙是你能叫的嗎?”
流雲一腳又踢斷了女人的一隻胳膊:“那個小賤人的名字想起來我就惡心死!”
“不許你說我姐姐是賤人!”
姐姐?原來是這樣,聽雲落說喇叭都在影無雙的墳墓上插滿了桃花劍,她壓根連魂魄附身的可能性都沒有!
“你這雙眼睛倒是和你姐姐像的很,不過,讓我猜測到你身世的還是因為你胳膊上的胎記,當年影無雙在我臉上滴蠟的時候我恰好看到了。”
流雲又是一腳踢斷了那女人的另一條胳膊:“小賤人,還真是賤一起去了。”
看著癱瘓在地上,卻依舊不屈服向婉溪爬來的女人,婉溪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恨入骨髓的深刻。
“你隻要告訴我,昨晚那個男人是誰,我就放了你。”
“哈哈,你想知道,你和我一起下地獄我就告訴你!”
女人手裏的另一把匕首還沒刺向婉溪,已經被雲落狠狠踩了上去。
“哢嚓哢嚓……”
手指被踩斷的聲音不絕於耳。
婉溪淡然掃了那女人一眼,轉動了輪椅:“處理幹淨了,要比她姐姐更要幹淨徹底。”
最為幹淨徹底的方法自然是用硫酸之後再用石灰埋起來。
婉溪的雙手握在膝蓋上,好在昨晚那男人沒想殺了婉溪,否則縱然是藥先生在,隻怕是也不能讓婉溪起死回生了。
“我活了這麼大,第一次有一個女人讓我感覺有一種陰魂不散的恐懼感,好不容易弄死了她又來了一個妹妹。”
雲落狠狠地說道。
婉溪淡然看了雲落一眼:“雲落,你相信這世上有靈魂嗎?”
雲落的眸中閃過一抹不堅定,隨即淡淡頷首:“也許。”
婉溪輕輕拍了下雲落的手背:“即便是有,你也要安心,隻要有我在,沒有靈魂能傷害到你們。”
雲落的目光落在了婉溪潔淨而安寧的麵孔上,莫名的,心中那抹動亂漸漸消散不見。
隻要是婉溪說的話,不管有多離譜,他都信。
婉溪本就是一縷靈魂,這世上還有什麼她會懼怕的東西嗎?
想到那個紅顏禍水的男人,婉溪竟然隱隱有了一些期待。
昨晚當五娘把那店小二見了那女人的事情告訴了婉溪之後,婉溪就堅信今晚她一定會來行刺自己,所以讓雲落等人埋伏了起來,最終,果然不出所料。
影無雙能把恨能轉化苟且生存、伺機尋找報複機會的耐力,而她妹妹恨的有些虛浮,所以才會這麼快便喪了命。
“小姐,早飯我端到你的房間了,我送你回房吧。”
婉溪看著桌子的菜,驀地似想到了什麼:“春桃,快下去讓他們不要吃飯!”
春桃看著婉溪眸中的慌亂,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還是立刻向下跑去。
果然不出婉溪所料,他們的食物中都是有毒的,竟是連阿意都沒發現出來的一種毒。
這種毒隻有在藥先生特質的一種銀器中才能顯現出來。
“少夫人,你怎麼知道這些飯菜是有毒的?”
雲落詫異,少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神奇了?
“不是我發現的,是昨晚五娘告訴我的,好在我剛想起來就通知了你們。”
“五娘……”
雲落眸中閃過一抹深沉,終究是沒有作聲。
“雲落,五娘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你覺得她夠資格和我們一起用膳嗎?”
“少夫人說有,她自然有。”
婉溪淡笑,隨即對著暗處的空無說道:“五娘,還不出來?”
片刻後,一抹紅色的身影閃現在了眾人麵前。
“少夫人。”
“嗯,五娘一直都是我們自己人,但是因為她任務特殊所以一直都是單獨行動,現在我們麵臨著一個共同的敵人,希望我們都能一致對敵,若是被我發現有內訌的,驅逐出日冕組織。”
“是,少夫人。”
“五娘,你查到了那個下毒之人嗎?”
流雲率先和五娘說話。
“隻是一個店小二罷了,方才已經被發現死在了後院的枯井裏。”
“那線索豈不是都斷了?”
雲落接口。
婉溪突然想到了韋清曾說過去年的武林盟主是一個不良於行之人,婉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昨晚的那個男人,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五娘,流雲,你們兩個現在就去檢查一下明天舉行武林大會的地方,檢查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流雲,你一定要堅持清楚周圍的環境。”
檢查清楚周圍的環境?難道婉溪是怕周圍會埋了什麼東西不成?
“雲落,你去在暗中調查一下明天出場的都是哪些人,遇到可疑的人直接抓回來。”
“奶娘,那我和韋哥哥做什麼?”
“你韋哥哥負責給我們弄點東西吃,你呢,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
韋清知道風沁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他們,隨即也安心去了。
婉溪自然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冥冥之中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姐,你覺得我們要不要連夜趕回京城去,我總覺得這裏古怪的很。”
春桃掃了一眼周圍,走到了婉溪身邊去。
“春桃姐姐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阿意說著,隨即從貼身的精致布袋裏摸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些都是流雲哥哥發明的,這是煙霧彈,這是迷藥丸,這是貼身弓弩,這是癢癢粉……”
阿意一一解說著,隨即發給了婉溪和春桃。
“你怎麼不給我啊,我也不會功夫啊。”
韋鈺不滿地叫著。
“你得拿東西來換。”
“為什麼她們都不用,我就要用東西交換?”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你不想交換我就可以不給你。”
“唯利是圖的小女人!行,你說你要我拿什麼換?”
“首先,我不是小女人,流雲哥哥說,嫁了人的才叫做女人,我明年就是了呢。”
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讓韋鈺看的直蹙眉,這世上還有這麼蠢的人?
“我要你還給我是個風箏,我還有五個撥浪鼓,我才給你這些。”
春桃暴汗,看著韋鈺晶亮的眼睛立刻提醒道:“阿意,賢王好玩的東西可不止這些。”
看著韋鈺就要伸過來的手,阿意一本護在了懷中:“我還沒說玩呢,你還有給我。”
憤怒地瞪了春桃一眼,韋鈺咬著牙齒:“那你還想要什麼?”
“你得先和我說你還有什麼。”
春桃心情大好地繼續接口:“他宮殿裏的好玩意數不勝數,你得親自去看才知道。”
阿意立刻連連頷首:“對對,回宮之後我要去你那裏看,隻要是我看上的,你都得送給我,否則若是有刺客,我們都逃了,你就自己留在這裏吧。”
“最毒婦人心!好,我同意。”
“流雲哥哥說有了孩子的才能叫做婦人,我才不是呢,我想,嗯,五年,十年,或許我就變成婦人了。”
“……”
等到韋清讓兩個隨從把買的所有吃食都帶回來的時候,婉溪已經餓到在了床上。
“韋哥哥,你什麼時候變成蝸牛了,還有,你不我們當成豬了嗎?”
“我買了整整一天的,這一天我們都隻坐在房間吃東西就好了。”
阿意隨即把韋清身邊的燒雞挪到了自己麵前:“怪不得我發現你圓潤了不少,原來是這樣練成的啊。女孩都喜歡流雲哥哥那樣身材的,你要向他看齊才是。”
額,韋清低眸瞄著自己的身材,隨即看向春桃:“很差嗎?”
“比起雲落來,是差了那麼不止一星半點。”
噗,好吧,典型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目光繼續掃向婉溪:“溪溪,我身材不好?”
婉溪有氣無力地抬了下眼皮子:“沒事,肥而不膩。”
“……”
“啊,韋哥哥,你別看向我,我知道我那裏比你大,不過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
韋清哀嚎:“你們這些個不知道體恤我辛苦的!”
“五娘,你說這地方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找?等找了一遍了也該天黑了,再者,我們究竟要找什麼?也每個方向感啊?總不至於讓我把這裏都挖一邊看下吧。”
“這個注意,不錯。”
“……”
五娘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要查找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驀地,五娘看著不遠處的一棵粗壯大樹:“那裏地勢好,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站在樹頂的最高端,向下看去倒是能把全場都看的一清二楚。
五娘看著台上桌子下麵一些密密麻麻的東西,眸光怔了下,原來,目標在這裏。
晚上勞累了一天的眾人很自然地洗洗便睡了,似乎絲毫感覺不到一個漫天的大網已經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