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慌慌忙忙跑來報信的時候,徐季青正和陳兆一蹲在街邊,對著來往的姑娘和小夥子吹口哨吹得不亦樂乎。
“青哥,兆哥,大事……大事不好了!”小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啦。”徐季青不情不願地從白白的大腿上收回視線,抬起頭來。
“降龍組跟我們下了戰書!”
這話一出,連陳兆一也急了,噌地一下站起來。“在哪裏?”
小弟將他們領回酒吧。早過了開門營業的時間,大家卻都還聚在門外。見到徐季青,臉色一個比一個還難看。“青哥,這可怎麼辦啊……”
徐季青撥開人群走上前,自己也吃了一驚。
酒吧的窗戶全都被人砸了,碎玻璃鋪了一地。還有人從打碎的窗戶裏翻進去,掀翻桌椅,用噴漆四處塗鴉。牆上最醒目的位置,用火紅的顏料塗了一條龍。
雖然不靠它掙錢,這家酒吧卻是青鼬組每個人的心頭肉。找遍整個長橋市,也沒有比我們店裏更好喝的櫻桃啤酒,更好聽的黑膠碟,更漂亮的服務員了。
對四年前親手建立它的徐季青來說,意義尤甚。
徐季青捏緊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
“我一定要讓顧沈那個混蛋跪下來跟你道歉!”陳兆一氣得雙眼通紅。
徐季青深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是顧沈幹的。”
眾人震驚。“不是顧沈?可是牆上明明畫著龍啊,不就是擺明了要跟我們幹架。”
“你們想想,我們跟降龍組打起來,誰最高興?”徐季青反問。
陳兆一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野鼠團。”
野鼠團是青鼬組的宿敵。打從徐季青成立青鼬組開始,一直摩擦不斷。野鼠團的老大田野一直揚言要滅掉青鼬組,讓徐季青去他們家的夜店當頭牌。
諸人咬牙切齒。“混蛋田野!青哥,我們去弄死他!”
陳兆一最先回過神來。“可是我們剛跟降龍組打了一架,戰鬥力不太夠啊……”
“那又怎麼樣!我們就是死,也要爭回這口氣!”
小子們都是氣血方剛的年紀,做起事來橫衝直撞,不顧後果。可是徐季青不能看他們送死。
“今天先放一天假,兆一去請人來修理。” 他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將手揣進衣兜裏,轉身要走。
“青哥,你要去哪!”陳兆一在身後問。
“去搬救兵。”
電影院裏仍舊歌舞升平。
樂隊在台上搖搖擺擺地唱著歌,底下站著一群搖搖擺擺的小年輕。
“顧沈在哪?”他隨便拉了一個人問。
小年輕轉過頭來,看清了他是誰,嚇得不輕。“你,你是……”
他一把揪住小年輕的耳朵。“少廢話,快說顧沈在哪?”
小年輕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後院。
顧沈正坐在他上次吃燒烤時坐過的椅子上,躺在椅背上,眼睛透過樹葉朝天上望。
他走過去,一腳踹在椅背上。
顧沈回過頭來,看到是他,眼睛立刻彎成一條縫。“阿青,你怎麼來了?”
“你在看什麼。”
顧沈眨眨眼睛,笑得軟綿綿的。“想看你看過的星星,可惜今天雲層太厚了。”
“白癡啊你。”他一邊罵,一邊在顧沈對麵坐下來。
“阿青,你有事找我?”顧沈問。
他這才想起自己是有求於顧沈,態度應該要好一點,可是這張臭臉已經來不及改。“來幫我打架。”他凶巴巴地說,眉毛擰成一團。
顧沈很驚訝的樣子。“出什麼事了?”
“你知道野鼠團吧?他們冒充你,把我的店砸了。”
“是誰膽子這麼大,竟敢動我男人的店!”顧沈義憤填膺。
“你鼻子好了是吧?”徐季青一邊說,一邊翹起腿撓了撓腳心。
顧沈立馬慫了。“青哥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了。”
“如果野鼠團占領鼓浪街,你們肯定也活不下去。所以,你也不光是在幫我。”徐季青抱著胳膊,認真分析起來。
“我肯定會去幫你的,”顧沈看著他,眼神認真又篤定,“可是……如果我答應了,你願意當我男朋友嗎?”
“我不是來跟你討價還價的!”徐季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瘦弱的折疊桌晃了好幾下,差點就要倒下。
“我錯了!青哥息怒!”
徐季青不再看他,站起來轉身就走。“明天下午一點在街口集合。我們去搗掉野鼠團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