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棠找的心理醫生姓虞,叫虞天楓,在業界內名氣很大。但年紀不大,和他們一樣,才三十出頭。雖是而立之齡,可他的知名度早已傳遍四海。
算是年輕有為。
白九棠還是好多年前在Y國的醫學交流會上認識的,當時是由雙方的導師介紹,互留了名片,之後並無來往。卻有一次在名家講座上,他們再次相遇。
陪同虞天楓一起的還有他大哥虞天浩。虞天浩有哮喘,講座結束後,在地下停車場突然哮喘發作,偏又沒帶藥。當時情況很是危急,恰巧白九棠路過,及時拖以援手,這才撿回一條命。
兩人的革命友誼就此誕生。
不過他們仍不常見麵,也不常聯係。
虞天楓常年遊曆在外,行蹤不定,據他所說,他就是一隻閑雲野鶴,喜歡到處漂泊,不喜歡拘束於一個地方。他有一個很偉大的夢想就是在四十歲以前,走遍各國,環球一周。
這一聽就感覺很了不起。
對於一天二十四小時隻能埋首於在醫院工作的白九棠來說,他深知,要完成這樣一個夢想,需要做出很多割舍,比如家庭責任,長輩期望,要放下這些,活出自我,簡直就是個奢侈!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肩負的使命,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暫時跳出這種使命感,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沒那麼瀟灑,所以他很羨慕活得這般瀟灑的人。
白九棠掏出手機,給按照行程表此時應該遠在L國的虞天楓打了個電話,說明原由後,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並且告知白九棠他昨天已達Z國,現在津城,離帝都隻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不出意外,午飯前就能到。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白九棠掛了電話後,朝蕭蘇二人道:“你倆在這兒看著,我去接人。”
“上哪兒接?”蘇陌白問。
“白雲機場。”
“我跟你一起。”
白九棠睨了眼他的左腿:“你腳沒好透,還是別來回折騰了。”
蘇陌白:“那行,你快去快回。”
“嗯。”白九棠點頭,隨後大步離開。
蕭墨寒喂完碗裏剩下的粥以後,宋嬋就蜷著身子閉上眼睛縮在被窩裏,像一隻烏龜,開啟一切防禦機製,躲在殼裏,對外界不聞不問,杜絕一切幹擾。
她這哪是在懲罰蕭墨寒,分明是在懲戒自己。
但她又有什麼錯,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分明是顧清漣在背後搞鬼,她和蕭墨寒都是受害者。
蘇陌白默默歎了口氣,說道:“老蕭,讓宋嬋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們去外麵坐會兒。”
蕭墨寒明白他這是有正事要說,放下碗,給宋嬋拉扯了下被子,隨後同蘇陌白一起去了外間。
兩人坐定後,蘇陌白直接開口:“那個慈善機構我已經查了,錢進錢出,每一筆有根有據,都是按流程走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這種現象,說明兩種情況。
要麼,她那個慈善機構本就是正規營業,肇事司機的出現,純屬巧合。要麼,就是顧清漣做事太過謹慎,即使資金流動有不幹淨的地方,她也在事後把尾巴擦幹淨,一點把柄也不留。
蕭墨寒比較偏向於第二者。
善心大使是帝都第一大慈善機構,是顧誌遠以顧清漣的名義一手創立的。原先顧誌遠還在世時,顧清漣是甩手掌櫃。如今顧誌遠已逝,顧家又無其他接班人,顧清漣自然得親披鎧甲上陣。
她這一上手,以前接觸不到的髒東西,必然能有所發現,就憑顧誌遠的人品,怎麼可能每筆賬都清清白白。而上頭的人之所以在當初顧氏出事後未往這機構深查,一來是因為它本身是掛在顧清漣的名下,二來,顧清漣在醒後,定然及時做了查漏補缺。
她骨子裏畢竟有顧誌遠的基因,悄無聲息地做這些個小動作,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