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寒聲吐出這個字的瞬間,葉朵朵也抬了頭。
四目交疊時,葉朵朵覺得她的腦袋,突然一下子就空了。
是那種很徹底的空。腦子裏什麼想不到。耳邊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唯有容寒聲的臉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朗目疏眉,清寒如玉。
尤其是他剛剛那番舉動,他那句仿佛賭咒發誓的話,真是由不得人不多想。
葉朵朵像呆了一樣的看著容寒聲。容寒聲的目光也越發的深邃了。
“朵朵……”
恍惚中,葉朵朵仿佛看見容寒聲薄唇輕啟,吐了她的名字。
她混沌的腦子被這一聲輕喚給驚回了神,正打起了精神等著後麵的話。
卻沒想到,一個突兀的聲音刺了進來。
“老大……”
伊森的聲音響亮如雷,劈在這間十幾平方的辦公室裏,驚得房中兩人的神經都跟著顫了顫。
容寒聲回神,眼中瀲灩深邃的目光淡了下來,神態恢複如常般冷清。
“什麼事?”
他回頭看向伊森。伊森完全沒察覺剛剛這房間裏的異樣,張口便急忙道:“老爺和許家人到了,您趕緊過去吧。”
容寒聲眉心蹙起。葉朵朵也跟著皺了眉。
可以想見,容寒聲的刑期已經到了。
許家二老這時候來,看見寶貝女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心情可想而知。他們那是一定不會給容寒聲好臉色看的。
想了想,葉朵朵便故意幹咳了兩聲,朝容寒聲扯了個沒心沒肺的笑:“你還是快點過去吧。多保重,要是被打出內傷可以找我。”
她的長眉,微微彎下,眉眼如新月淺漾,明明是一副譏諷的腔調,叫人看了卻生不氣來,反倒覺得好笑。
容寒聲眉間的灰霾淡了一點,也笑了笑:“那是當然。我畢竟付過你一千萬,不多來幾次豈不是吃虧?”
這話表麵聽著一本正經。可是一碰上他精光四射的眼眸,葉朵朵就明白了這話裏的奧妙。
多來,不是來找她看病,而是來找她上床。
明白過來之後,葉朵朵唇邊的笑就假了很多,她倒沒說別的,隻伸手朝了門外,甚至還微微躬了身。
“請……滾!”
葉朵朵嘴型誇張地吐了一句。
容寒聲笑笑,轉身離開,連伊森都很驚訝他此時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容寒聲走後,葉朵朵就拐進了院長室。醫院此時對她來說已經成了個是非之地,容家人,許家人,哪一個都不是善茬,免得再惹來一身腥,她還是先走為妙。
隻是,手裏捏的這張無限額的卡算什麼呢?
離開醫院的時候,葉朵朵還在瞅著卡走神。
容寒聲,容寒聲……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越想越亂,心裏也有些亂糟糟的。想到最後,她竟然還莫名其妙的替容寒聲擔憂起來。
心揪起來時,葉朵朵打了個哆嗦。
幹嘛這麼牽腸掛肚啊,她總不會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吧?
不,不,不……怎麼能喜歡他呢?他們,他們根本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葉朵朵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許是這些年一直都沒想過給葉子熙找個爹的原因,她對眼前葉子熙的親爹帶著相當的抵觸情緒。
也或者是深知了容夫人對她的惡意之後,她不想去淌容家的那趟渾水。
總之,她在心裏給容寒聲打了個叉。
叉是打了,心裏那股毛毛糙糙的情緒還是沒有淡下去。這讓葉朵朵很不舒服。
為了轉移注意力,從醫院出來後,她就直奔了柳倩那裏。又把柳倩從辦公室給挖了出來,陪她逛街。
柳倩最近工作不太順,也是一大堆煩心事,剛好跟著發泄。兩個女人這一逛就逛到了半夜。
懶得回葉家,葉朵朵就幹脆跟著柳倩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前,她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助理說,容家那一幫人昨晚沒在醫院。現在隻有許淩晗的父母在,其他人都散了。
葉朵朵本想請幾天假,避開這個風頭,考慮到手上還有手術要做,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到了醫院,人還沒坐下。助理就匆匆跑來,跟她說了件事。
“主任,那個許小姐昨晚就醒了。她讓人來找你,說想要見你。”
“見我?”
葉朵朵驚訝,同時瞬間皺眉。
許淩晗見她幹嘛?剛醒就迫不及待的來找她算賬了?
這戰鬥力可真是太強了。
葉朵朵不由得厭惡。但也知道這事既然來了就躲不掉。那些人現在都在這家醫院,真是鬧開了,對她個人不好還是小事,那會影響整個醫院的運作,這可不好。
這麼一想,路上買的早飯也沒吃,她就去了病房。
病房裏,許淩晗還醒著,正在跟一個中年女人說話。